游走

游走 走着,走着。
猛的想起几年前的一片鱼塘来了,乱搭的低矮的小房,冗乱的杂物,鱼线,丝网,鱼的尸体和各式样的包装。树下荫荫的供人钓鱼的地方,总也少不了恬静的人家,欢快的偎依在鱼竿旁。鱼塘的中间,刺破水面,亭立着几株苇子。有风的时候它就晃一晃。
然而最有趣味的,就是捕些小鱼小虾,若然是哪一天足够的幸运,尽可以捉些贝蟹回来。我们脱去了鞋,挽起裤腿,而多数时候也就根本的不穿鞋。这样跳进泥里,尽情一番,当手中拎着东西上来时,就好似泥塑的一般,然后到稍纯净的一边去洗一洗。将不小的收获放置在任人也找寻不到的地方,又去寻其他的新意去了。
在荫荫的林间,给我无尽的遐想和相当的恐惧,引我向前去。见一些奇异的东西:脑袋般大小的蟾蜍,撑起一双大眼,动也不动,我们见了它只是大笑;大个的螳螂,舞着双臂,在我们的“喔!”的赞叹声中,胜利的退下了;会飞的雀鸟,游走的斑虫。没见到过的草,开着没有见到过的花,散着没有嗅到过的香。我们禁不住的拨开了另一层遮挡,窥探的向前走去,世界好似没了声响。除了------
我那时以为最可恶的,莫过于隐匿起来的蝉,搅了我的好的心绪,使我不能专注。于是恨恨的想:怎么会有这般的生灵,若然是它逃到了我的手上,我将要拾起苇子的叶片,指向它:“可恶的东西,杀!”于是我蹲在林阴间,算计着给它一个怎样的死去的方法。想得久了,不免就要困,一躺下就睡去了,醒来时,多半是近于黄昏了。于是赶紧的拍拍身上的尘土往家里赶。晚了,家人是要骂的。
我们又拿出先前藏起的鱼虾,兴冲冲的回去,沿着来时的道儿,勾肩搭背的走着。
记忆中,每每走过最后的一个乱搭的小房时,总也是有几个老家伙围聚在那里下棋。我于是向同伴们指着说:“看。将来我也要这样。。。。。。 ”
这样是哪样?我至今也没有杀死过蝉,那蝉也至今没有逃到过我的手里。那恼人的蝉鸣也似乎是听不到了。
游走,游走。
你这样的走着,想你的鱼塘。会有谁注意你,会有谁打扰你呢?
多么美好的时光,溜走了,于是心上,又被划出渗血的新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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