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秋天的家书

爸爸.
  爸爸,我说.
  我其实也没有什么要说的,只是从没有喊过这个称呼.爸,我总这么叫你.
  爸,我每次喊你的时候心都是提在嗓子眼上的.这也许和你对我的管教不无关系的.记得小时候我是那么淘气,而看到你那双发红的眼睛的时候我立刻明白暴风骤雨就要来临了.爸,谢谢你.对,谢谢你,发自肺腑的谢谢你.你给了我一个不一样的童年.你打我是因为我太笨太淘,可是爸我现在也不太聪明,也常常犯错误,你怎么不拿鞋子让我长记性了?我明白,我都明白,你的鞋子打在我的屁股上的时候,你的心也是痛的.
  爸,你知道我为什么老和你争吵吗?是我想激怒你,狠狠地打我,打你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你这个贪玩任性的儿子.可是,你不再打我,尽管你很生气.
  爸,你知道吗?当妈告诉我你在我在外的日子多么想念我时,我是多么不相信.可这是真的,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真的.你对我的爱是真的,你对我的思念更是真的,可是,我在这之前一直没有发现.暑假里的那次争吵让我们仿佛成了仇人,也许父子前生就是冤家吧.我看到了那双因为愤怒而鲜血充盈的眼睛,可是当你放开紧攥的拳头的时候我仿佛看到有种晶莹的液体在你布满皱纹的眼角流动.
  爸,我要回校了,可是我没有告诉你,你知道我还是那么任性.然而,当我快要踏上南下的列车的时候,你却风尘仆仆赶来了,用沾着水泥的手给我带来了一大包我爱吃的.爸,我错了,真的错了,你那布满厚厚老茧的双手告诉我,我错了,你那乌黑的发间的丝丝白发告诉我,我真的错了.
  爸,这里的天气已经是深秋了,还下了场雨,很冷.你的厚外套还在不在?
  爸,我知道你很忙,饭还要按时吃的.
  爸,你有没有数过你究竟给了我多少东西.从小到大有多少.爸,我想数的,我企图这样做过,在我异常愤怒和你争吵的时候.我在心里数.我说都还给你都还给你.我数它们.它们密密麻麻.它们糊在我的整个青春上面.可我能还给你的只有任性.因为我的任性和你的倔强让我们把彼此弄得伤痕累累.爸,我真的很想坐下来和你好好谈谈,可我们能坐在一起的日子真的越来越少,而一坐下来我们就马上又要站起来激烈的争吵.
  爸,我真的太不懂事了.你那么辛苦地支撑着这个家,供我和妹妹读书,可我从没有问过你累不累.我知道你是累的,还记得那次你回家之后坐在椅子上睡觉吗?看到你沉睡时你的刻满岁月刀痕的额头仍是紧紧地皱着,好像要把岁月都锁在里面的样子的时候,我的心好痛,像被人狠狠地在心口捅了一刀,一直在滴血.爸,你太累了,那时我不懂我的任性让你会那么疲惫.
  爸,你现在应该和工友坐在一起在抽烟吧.萦绕在你周围一圈圈的烟圈告诉我你有多累,你有多少忧愁.可是,爸,你要尽量少抽烟,咱们这个家可全靠你在撑着,如果你躺下了,我们该怎么办?爸,我现在能做的很少,只想告诉你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真的,苦日子就要到尽头了.爸,相信你儿子这一次好不好,他已经长大了.
  妈.
  妈,你太偏心了,为什么爱我那么多?为什么不多点爱给妹妹啊?她们更需要你爱护的.妈,和你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你老爱说我小时候有多淘气,多让你费神.
  妈,我现在很能吃饭了.记得小时候我特挑食,每次吃饭的时候总是把你累得满头大汗地哄我吃东西.你知道我很要强,所以每次吃饭的时候你都喊邻居家的孩子过来和我抢饭吃,结果我变得很能吃.可是,你怎么变得不能吃饭了?
  妈,你的头发怎么也白了?是谁偷走了它的黑?是我,是我,全是我.我的调皮任性,我的不懂事让你满头乌黑的头发变得斑白.
  妈,我遇到不开心的事老爱和你说,可是,妈,现在我才明白你比我更需要倾诉.你遇到的烦心事能像我一样敞开心扉和我说说吗?不,你不会的,你从来都把忧愁深深地埋在心底,每天都微笑着看着我一天天长大.
  咱们家的柿子熟了,咱们家养的兔子又生了小兔子,你打电话过来的时候这么说.你知道我还是那么贪吃贪玩,其实,我早就想回家了,虽然每次回家你总是不停地给我做好吃的,但是我现在真的好怕回家.怕看到你拖着疲惫的身体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恨我能为你做的太少,太少.
  记得小时候我躺在你怀里告诉你我长大之后为你做好多好吃的,买好多好玩的.可是,妈,我现在竟没有为你买过一件衣服.你为了这个家从没有买过新衣服.
  我是个大骗子,骗你疼我,爱我,而我给你的只是一个个没有兑现的空头支票.
  妈,你怎么不像爸那样生气打我啊?我小时候任性的时候也摔坏了不少东西,可你只是清理碎片之后佯怒说要把我送给别人,不再要我了.妈,我知道,你舍不得把我抛弃.哪怕我把咱们家搞得天翻地覆,你也不舍得动我一个指头.
  妈,你的手还在干裂吗?天冷了就少洗点儿衣服,虽然咱们家有洗衣机,可是你说它洗的不干净.妈,我知道,你是怕费电.你说,衣服破一点儿没关系,但是一定要整洁.妈,我很听你的话,衣服脏了就洗净叠好.
  妈,你别这么宠我了好吗?我总要长大的.尽管有时候也会做错事,可我在一天天长大.
  妈,为什么我学不会像你一样每天都微笑着过呢?每次你听完的心事,你只是微笑着问我是不是很累,累了就放下.
  妈,我想和你说的太多太多,可是现在竟什么也想不起来要说什么了.或许到你老的时候会和孙子讲他爸爸小时候有多淘气有多任性,可是我再听你讲我的故事的机会真的越来越少了.
  妹妹.
  妹妹,你是个懂事的孩子,至少比哥哥我要懂事的多.你和爸妈在一起的机会比我多,也更明白他们的辛苦.可是,你有时候也太倔强了,说话的时候也太不注重分寸了,所以,妈告诉我说说你说话太难听,我一点儿也不怀疑.妹妹,爸妈他们累了一天了你和他们说话还那么不注意,你知道他们会多伤心.你也读了不少书,相信你也该明白"恶语一句六月寒"的道理吧.同样一句话你明明可以说得别人爱听,何必让人听了心烦呢?
  妹妹,我知道你现在也喜欢写东西,这没错,可是,你要面对的是高考.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尘土飞扬的场面你应该能够想像得出竞争有多激烈.咱们家的情况不允许你失败,你现在能做的就是好好学习,争取考个好点儿的学校,别像你哥哥我成为高考的失败者.
  我也能感觉到你的压力很大,你自己也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让爸妈担心你,我相信你是个懂事的孩子,现在只是和所有青春期的孩子一样会遇到些烦恼.有什么心事别放在心里,可以告诉我,告诉你的好朋友,把自己的烦恼说出来,人就轻松很多.
  妹妹,虽然你回家的次数也不太多,但是你在家的时候要尽量听爸妈的话.哪怕有时候他们说的并不一定对,千万不要顶撞他们.为了咱们这个家,他们真的太累了.你知道爸妈最想听邻居对他们讲咱们什么吗?看,他们家的孩子多懂事,多有出息!我一直忘不了爸妈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开心的样子,很知足,很欣慰.
  咱们现在能为他们做的只有努力学习.让他们过上好日子,就是对他们最好的报答了.
  
  爸爸.
  爸爸,我说.
  我其实也没有什么要说的,只是从没有喊过这个称呼.爸,我总这么叫你.
  爸,我每次喊你的时候心都是提在嗓子眼上的.这也许和你对我的管教不无关系的.记得小时候我是那么淘气,而看到你那双发红的眼睛的时候我立刻明白暴风骤雨就要来临了.爸,谢谢你.对,谢谢你,发自肺腑的谢谢你.你给了我一个不一样的童年.你打我是因为我太笨太淘,可是爸我现在也不太聪明,也常常犯错误,你怎么不拿鞋子让我长记性了?我明白,我都明白,你的鞋子打在我的屁股上的时候,你的心也是痛的.
  爸,你知道我为什么老和你争吵吗?是我想激怒你,狠狠地打我,打你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你这个贪玩任性的儿子.可是,你不再打我,尽管你很生气.
  爸,你知道吗?当妈告诉我你在我在外的日子多么想念我时,我是多么不相信.可这是真的,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真的.你对我的爱是真的,你对我的思念更是真的,可是,我在这之前一直没有发现.暑假里的那次争吵让我们仿佛成了仇人,也许父子前生就是冤家吧.我看到了那双因为愤怒而鲜血充盈的眼睛,可是当你放开紧攥的拳头的时候我仿佛看到有种晶莹的液体在你布满皱纹的眼角流动.
  爸,我要回校了,可是我没有告诉你,你知道我还是那么任性.然而,当我快要踏上南下的列车的时候,你却风尘仆仆赶来了,用沾着水泥的手给我带来了一大包我爱吃的.爸,我错了,真的错了,你那布满厚厚老茧的双手告诉我,我错了,你那乌黑的发间的丝丝白发告诉我,我真的错了.
  爸,这里的天气已经是深秋了,还下了场雨,很冷.你的厚外套还在不在?
  爸,我知道你很忙,饭还要按时吃的.
  爸,你有没有数过你究竟给了我多少东西.从小到大有多少.爸,我想数的,我企图这样做过,在我异常愤怒和你争吵的时候.我在心里数.我说都还给你都还给你.我数它们.它们密密麻麻.它们糊在我的整个青春上面.可我能还给你的只有任性.因为我的任性和你的倔强让我们把彼此弄得伤痕累累.爸,我真的很想坐下来和你好好谈谈,可我们能坐在一起的日子真的越来越少,而一坐下来我们就马上又要站起来激烈的争吵.
  爸,我真的太不懂事了.你那么辛苦地支撑着这个家,供我和妹妹读书,可我从没有问过你累不累.我知道你是累的,还记得那次你回家之后坐在椅子上睡觉吗?看到你沉睡时你的刻满岁月刀痕的额头仍是紧紧地皱着,好像要把岁月都锁在里面的样子的时候,我的心好痛,像被人狠狠地在心口捅了一刀,一直在滴血.爸,你太累了,那时我不懂我的任性让你会那么疲惫.
  爸,你现在应该和工友坐在一起在抽烟吧.萦绕在你周围一圈圈的烟圈告诉我你有多累,你有多少忧愁.可是,爸,你要尽量少抽烟,咱们这个家可全靠你在撑着,如果你躺下了,我们该怎么办?爸,我现在能做的很少,只想告诉你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真的,苦日子就要到尽头了.爸,相信你儿子这一次好不好,他已经长大了.
  妈.
  妈,你太偏心了,为什么爱我那么多?为什么不多点爱给妹妹啊?她们更需要你爱护的.妈,和你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你老爱说我小时候有多淘气,多让你费神.
  妈,我现在很能吃饭了.记得小时候我特挑食,每次吃饭的时候总是把你累得满头大汗地哄我吃东西.你知道我很要强,所以每次吃饭的时候你都喊邻居家的孩子过来和我抢饭吃,结果我变得很能吃.可是,你怎么变得不能吃饭了?
  妈,你的头发怎么也白了?是谁偷走了它的黑?是我,是我,全是我.我的调皮任性,我的不懂事让你满头乌黑的头发变得斑白.
  妈,我遇到不开心的事老爱和你说,可是,妈,现在我才明白你比我更需要倾诉.你遇到的烦心事能像我一样敞开心扉和我说说吗?不,你不会的,你从来都把忧愁深深地埋在心底,每天都微笑着看着我一天天长大.
  咱们家的柿子熟了,咱们家养的兔子又生了小兔子,你打电话过来的时候这么说.你知道我还是那么贪吃贪玩,其实,我早就想回家了,虽然每次回家你总是不停地给我做好吃的,但是我现在真的好怕回家.怕看到你拖着疲惫的身体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恨我能为你做的太少,太少.
  记得小时候我躺在你怀里告诉你我长大之后为你做好多好吃的,买好多好玩的.可是,妈,我现在竟没有为你买过一件衣服.你为了这个家从没有买过新衣服.
  我是个大骗子,骗你疼我,爱我,而我给你的只是一个个没有兑现的空头支票.
  妈,你怎么不像爸那样生气打我啊?我小时候任性的时候也摔坏了不少东西,可你只是清理碎片之后佯怒说要把我送给别人,不再要我了.妈,我知道,你舍不得把我抛弃.哪怕我把咱们家搞得天翻地覆,你也不舍得动我一个指头.
  妈,你的手还在干裂吗?天冷了就少洗点儿衣服,虽然咱们家有洗衣机,可是你说它洗的不干净.妈,我知道,你是怕费电.你说,衣服破一点儿没关系,但是一定要整洁.妈,我很听你的话,衣服脏了就洗净叠好.
  妈,你别这么宠我了好吗?我总要长大的.尽管有时候也会做错事,可我在一天天长大.
  妈,为什么我学不会像你一样每天都微笑着过呢?每次你听完的心事,你只是微笑着问我是不是很累,累了就放下.
  妈,我想和你说的太多太多,可是现在竟什么也想不起来要说什么了.或许到你老的时候会和孙子讲他爸爸小时候有多淘气有多任性,可是我再听你讲我的故事的机会真的越来越少了.
  妹妹.
  妹妹,你是个懂事的孩子,至少比哥哥我要懂事的多.你和爸妈在一起的机会比我多,也更明白他们的辛苦.可是,你有时候也太倔强了,说话的时候也太不注重分寸了,所以,妈告诉我说说你说话太难听,我一点儿也不怀疑.妹妹,爸妈他们累了一天了你和他们说话还那么不注意,你知道他们会多伤心.你也读了不少书,相信你也该明白"恶语一句六月寒"的道理吧.同样一句话你明明可以说得别人爱听,何必让人听了心烦呢?
  妹妹,我知道你现在也喜欢写东西,这没错,可是,你要面对的是高考.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尘土飞扬的场面你应该能够想像得出竞争有多激烈.咱们家的情况不允许你失败,你现在能做的就是好好学习,争取考个好点儿的学校,别像你哥哥我成为高考的失败者.
  我也能感觉到你的压力很大,你自己也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让爸妈担心你,我相信你是个懂事的孩子,现在只是和所有青春期的孩子一样会遇到些烦恼.有什么心事别放在心里,可以告诉我,告诉你的好朋友,把自己的烦恼说出来,人就轻松很多.
  妹妹,虽然你回家的次数也不太多,但是你在家的时候要尽量听爸妈的话.哪怕有时候他们说的并不一定对,千万不要顶撞他们.为了咱们这个家,他们真的太累了.你知道爸妈最想听邻居对他们讲咱们什么吗?看,他们家的孩子多懂事,多有出息!我一直忘不了爸妈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开心的样子,很知足,很欣慰.
  咱们现在能为他们做的只有努力学习.让他们过上好日子,就是对他们最好的报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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