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杳(5)


一阵混浊的空气向我袭来,我便忙去打开窗子。
一切都还没变,一如当初我离开时一样:床、柜子,还有一张嵌在相框里的被遗忘的相片。我走过去,把它拿起来将上面的灰尘拂去,爸爸、妈妈和我,那幸福的笑容将永远定格,一去不复返。我的心颤动了一下,“哗啦……”我的手一滑,相框碎了。我连忙蹲下去捡,玻璃划伤了我的手,心像马其诺防线一样,那么的不堪一击,而我,却已泪水决堤……
“小爱,相片底下好象有东西!”许诺的一句话,让我止住了眼泪。
我从相片底下抽出两张微微泛黄的纸,还有一张存折。
小爱:
你现在一定还是不肯原谅爸爸吧?爸爸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要知道,爸爸是爱你的,那一百万,爸爸全部存在银行里了,可以供你读到大学毕业了,爸爸问心无愧。还有,爸爸对不起林姨,其他的事,你就去问林姨吧!
爱你的爸爸
另外一张纸是被撕成四片的离婚协议书,苏世尧和李巧巧,1999年。原来他们早就离婚了,爸爸只是不想让她背负一个她本不应有的罪名。原来……存折上写的名字杜忆月。
“林姨,许诺,打电话给林姨,让她回来!”我跌跌撞撞地爬起来。
“恩!好,小爱,你不要激动。”许诺显然被我吓到了。
五分钟后,林姨赶了回来。我紧紧抓着林姨的手,问道:“林姨,你是不是很早就认识我爸了,你以前是不是姓杜?告诉我,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我。”
“小爱,……”林姨有些不知所措了。
“林姨,你快告诉我啊!”
“可是,我要怎么告诉你呢?”
“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撑住的。林姨,求你了。”此时的我已泣不成声了。
“小爱……原谅我。我爱你爸爸,但也恨你爸爸。你爸爸在你出生后的一个星期就把你抱走了,后来又和另一个女人私奔。我到处打听他的消息,才来到这里。为了不让你爸爸很早发现,我换了名字,领养了落落,只是不想让你爸爸伤害你啊!”
“林姨,难道你,你才是我的…我的亲生妈妈?”我抬起头,死死的盯着她。一瞬间,空气像凝固了一样。
“是,我才是你的亲生妈妈。原谅我,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不可能,不可能……”我发疯般冲出了家门。
跑了很久很久,我才停下来。忽然觉得我已不存在于这个世界,多可笑啊!感觉有些晕眩,便倒了下去.过了一会儿,我被人扶了起来,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我看到了许诺。
“小爱,回去吧!”
“我不想回去。”我倔强地摇着头。
“接受现实吧,小爱,人总是要面对现实的,不是吗?”
“许诺,那我该怎么做?”我有些无助,靠在许诺的怀里,哭了。
“小爱,你真让人心疼。”许诺爱怜地摸了摸我的头。
回到家时天已黑了,我鼓起勇气打开了门。
“小爱,你回来拉!”落落依然用笑脸迎接我回家。
“落落,我欠你那么多,你为什么,为什么都不怪我呢?”我自责地说。
“小爱,这是命,我很早就知道我不是林姨的女儿了。但林姨对我那么好,你也对我那么好,我怎么能让爱我的人难过呢?是不是?小爱,不要想这么多了,我们都不会怪你,因为我们都很爱你啊!坚强,我们都要坚强,好吗?”落落永远那么体贴人。
“好,我们都要学会坚强。”我认真的回答落落。
从此,我的天空不再阴霾,我们的生活犹如夏花般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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