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方,晚秋的雨大都是随冷风而至的。此时的我冷得不知如何是好,抖了一下,打了个呼哧。他小心地整理着衣服之类,或许我卷缩的样子实在太过于狼狈,他掀开被子向我走来。我不敢哼声,还在紧紧抓住行李袋。
“怕啥,我这手被砍去了都没怕过。”他朝我扔了一句话,回到“床上”,接着说起自己的故事:“那年我也和你一样出来求学,可是人生路不熟,下了车就被搭到一个巷子,钱给抢了,连手都被人砍去了。后来又没有钱求医,左手因感染而从肩下10厘米处砍去了。好在那医院不收治疗费,否则我早就轻生了。”他说到这停了下来,沉默一会儿,突然转身走到墙角连吹了三声口哨。
“你这是干什么?!”我急了,不知道他的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大喝一声。
“乱嚷什么,把周围的人都叫醒你就有本事!”他不变口气,依然轻轻地说着,可是我怎都觉得这带有一种令人无法抵抗的气势。
我站了起来,心想,得想办法离开这不祥之地。
正想着,一位保安拿着警棍跑了过来,一走近就朝他迎上去,急切地问:“何叔,出什么事啦?”
“没事叫你来干啥。这小子半夜来奔亲戚,今儿风大雨大的,你把他带到岗上歇会吧。”这何叔转身看着我,拿出一部手机,关掉,又说,“你先前怎么不向亲戚家要个电话号码,真是的。”
“你看看,我那岗被雨水浸泡遍了,连灯泡都烧坏了,今晚我还得准备站着过呢。我看这里靠门口中间的地面挺干爽的,雨又刮不到,今晚这小子还是交给你好。”顺着保安指的地方,我看见了一个被置在洼地的保安亭,它确实被浸泡着。
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接着保安脱掉了雨衣,再而脱掉军大衣,向我递过来,说:“披上吧,广州的药费贵,看你样子也不象什么富家子弟,你爸妈挣钱不容易。”他把带着体温的绿军衣搭在我的肩上,披上雨衣回去了。
我从包里把记着姑妈家电话号码的字条掏了出来,号码已经模糊不清----可怜我连这仅有十一个数字的号码都没有记得起。没了法子,我只好把行李向门中间那可以容身的干地面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