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的花

来到她的故居门前。房顶上长满了草,墙上的砖头也在漫长的岁月中被风化,在秋风的触摸中不时掉些碎末。枯黄的野草在风中瑟缩着,他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像是见面的寒暄,又像是对她的叹惋。

我看了一眼残破的门,“没有锁,”心想“就算有锁,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会因锈蚀而变得松脆吧。再说了,她去了的时候家里早就一贫如洗,哪还用锁呢?”我摇了摇头,推开吱吱呀呀的门。

满目狼藉。破旧的正间——她的父亲和继母的住处,她住了二十几年的西厢房——旧得和柴房没什么区别。掉色的门窗框、不完整的玻璃窗上满是灰尘。

迈进“柴房”,一缕秋日的阳光懒散的照在书桌上。书桌不大,也没有过多的装饰品。静静的坐在那个落满尘埃的沙发上,看着正值花季的她来到书桌边坐下,面带微笑地痴读着《诗经》。“‘今我来思,雨雪霏霏’多俊的句子!”她笑着,哼唱着古老的歌谣:“花影自弄,唯我独赏……”

阳光照在桌前摆着的那个绣着青色花纹的花盆里,花盆里孕育着几株刚刚破土的嫩苗儿。她抬头端详着这几片小叶子,粉嫩的脸颊上开出了一朵花来了!她宝贝似得捧着花盆,“你们要快开花啊,……”她银铃般的笑声为这本来温馨的小屋注入了一丝幸福的味道。“多希望她永远十七岁啊!”我默默地为她祈祷着。

悄悄地走出厢房,回头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陶醉于写作的她,带上了房门。

刚靠近正间的门口,就听到屋子里的争吵声。我躲在门后,从门缝里目睹了继母的善良与慈爱(至少在她的作品中继母如亲生母亲般慈爱)。“贱丫头,就知道整天写这些没用的东西,《梦想的花》?哼!你个白眼狼!”继母推搡着她,她跪在地上,不吭声。写作是她的爱好,出书是她的梦想,她必须坚持写作。“赔钱货!你到说话啊!”继母用力撕扯着她的脸,红红的掌印对称的烙在她的脸上,嘴角凝固的血液如抹胭脂。

我静静的看着这一切,想起他在《梦想的花》中写道:“继母是支持我写作的,她说这样可以磨练我的意志,是我即使被打的嘴角印着一抹胭脂,即使被推来搡去,也会追求自己的梦想。是的,梦想的花在我心中发了芽……”

带着一丝伤感走到后院,远远地望着她在园中立着,望着湛蓝的天空和飘过的淡淡白云,全然忘却了伤痛。“风儿吹起了我的衣角和短发,吹落满树的金叶子,吹走南飞的雁儿,却吹不去梦想的花。继母去世后,日子虽清贫却也并非乏味。我有一盆梦想的芽,我等待着他们开花……”念着她在书中写的句子,泪水模糊了视线。我拿着《梦想的花》穿过后院,又回到了西厢房。

秋风如强盗般肆意的闯进她的房间,乱翻着她的手稿。脸色苍白的她用手压住稿子,如一朵病恹恹的花在狂风中摇曳着。我从地上拣起一片散落的稿子,“‘我能感觉到梦的花就要盛开了,但是,我好像等不到了,我累了。’灵音抱着咽气的她大哭着。”

终于我看到从她指缝间滴落的血珠,她一颤一颤的捧起那盆快要开花的“梦想的花”,然后勉强的挤出一丝微笑,终于倒在书桌上,安详地离开了。

我无力地走近,看到了小说的结尾:

平平问灵音:“这是什么花?开得如此绚丽?”

灵音摸着他的脑袋,泪水在眼眶打转“这叫‘梦想的花’它越过寒冬,熬过酷暑……”

我带着复杂的心情离开了她的故居,手里那本《梦想的花》变得沉重。野草依旧在风中瑟缩着,像是一种告别,又像是对她的叹惋……

高二:张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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