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我们都曾向向日葵最胜处奔跑。——题记
分开七天,一百六十八个小时,一万零八十分钟,二十四万一千九百二十秒。
廘陵浅浅地低着头,从抽屉里摸出两包咖啡,用凉水冲开。黑咖啡,苦涩的中药味。情绪不是很高,总是低着头,白天和黑夜不分时间地喝咖啡。廘陵就喜欢这样子,想要对自己差一些,就自以为是以为自己心里会不那么难过。
“再简单不过的故事,再寻常不过的时光。是在时间过去以后我们才明白,那些普通的人和普通的事都成了命中此生不复的风景。被时间推着向前走,陌生的地方,满是不安,我回头看那些再平凡不过的过去,才明白只要过去了总是会心痛。”廘陵在空间敲下这段文字,像一段不煽情的情话。她一边写一边揉眼睛。
七天,一周。
不是什么漫长的时光却也难熬到让人刻骨铭心。
无力感叹,无力挽留,物理探求,无力追寻。只是静止在原地看时光渐行渐远,想起一句话,他怕痛,可挡子弹穿过他的胸膛,对于那种深及灵魂的痛,他总是一言不发。像极了廘陵此时的状态,想念与空虚,忙碌与不安。
廘陵可以发誓,她知道陈子沫对她来说是此生不可多得的朋友。她不知道的是,为什么忘却那么难,为什么回忆那么痛,为什么陈子沫会一言不发的离开,为什么自以为拥有全世界时会一下子看清自己的一无所有,为什么持续的喝咖啡只是让疲倦愈发深刻,为什么无论说什么她都不愿再多听。
此刻的蜷缩让自己像一直受伤的兽。
廘陵和陈子沫认识三年,分开七天。
最初相识的记忆已经逐渐模糊,只记得是一个夜晚,聊起彼此感兴趣的话题。应为找到共同点所以不断靠近,所以相依相伴,所以难以分开。
廘陵喝一大口咖啡。
她不是什么脆弱的人也没有多坚强。偶尔会掉下眼泪。生活的节奏没有多凌乱,少个朋友也不必像丧偶一样。看很多书,写小说,听一起听过的歌,写一写不煽情的情话。
七天以前。廘陵给陈子沫发了一段话,大概是我一直在你身后,只欠你一个回头之类的话,委婉的语气,委曲求全。在许久没有回复后也会发一句,走了就不要再回来。对方头像闪烁几下调成灰色。廘陵知道她还在,只是自己不愿再多说。有时一种伤感就是有,明明千言万语却也一句话都不想再说。
廘陵拉出陈子沫的号,犹豫着删除。
没有多大感想,离别的感伤并不会扑天盖地的袭来,只是缓缓的隐隐的作痛。
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没有用了。廘陵对自己说。这个曾以为会相伴一辈子的朋友就这样丢下自已一个人奔向自己从未了解的远方了。没有用了,别再追了,没有用了,时光过了,没有用了,她走了,没有用了,再也回不去了。
陈子沫的冷漠是突然的。突如其来,然后手足无措,最后怅然若失。像一种病症总是隐而不发,等待着你的只是为时已晚。廘陵舔着嘴唇,忍者眼泪,仰起头,盯着游离的灯光。她什么都不说,她什么都不再说,她什么都不会说。只把这样的残局留给自己。
陈子沫,你究竟是知道呢,还是不知道。廘陵为你心痛了好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不痛了。
青春,成长,挚友。走着走着就散了,回忆都淡了;看着看着就累了,星光也暗了;听着听着就醒了,开始埋怨了,回头发现你不见了,突然间我乱了。梦醒了,梦碎了,梦远了。什么都不在了,没有什么可以永垂不朽的。曾经以为可真正交心的人也不会永远都在的。
廘陵合上了眼,突然间泪流满面。
耳机里男歌手微凉的嗓音,唱着在远方的时候,又想你到泪流。
把廘陵从着凌乱的情绪中一把抓出来的是叶眠。
很清秀的男生,瘦削的脸,柔和的线条,窄窄的身形,包在休闲的衣服里。充满戾气却又温和内敛的少年。
他在电话那端笑笑,犹豫着说,“出来见个面么?”
廘陵撑着精神,眯了下眼,“好累。”
“总不能让我来你家找你吧?”
廘陵来了兴趣,“你来啊。”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哦,我真的来喽。”对方有明显的笑意。
“好吧。”廘陵舒了口气,“我来找你,你在哪。”
见面的是一家奶茶店。
叶眠把奶茶推到廘陵面前,打一个哈欠。
“干嘛啊?”
“泡你啊。”叶眠依旧是一副不正经的样子。
“你可以去死了吧。”廘陵翻一个白眼。
“没什么事,就突然想的,想叫你出来坐坐。我过几天就要走了哦。”叶眠睁着眼睛,用可爱的语气说着。
“恩恩。”廘陵吸着奶茶,“就你还有点良心。”
“什么叫有点,我良心一斤一斤的呐。”他一份得瑟样子。
廘陵和叶眠是一段日子的同学。因为平日里开的玩笑比较多也就逐渐熟得不像话。廘陵非要拽着叶眠好好的一个男孩子叫妹妹。叶眠也没有太多的的不满,只是提起时皱皱眉。
“诶,你会忘记我么?”
“这个问题好像每次分手前的问题啊。女的在那说你还爱我么?”叶眠耸耸肩,“我会记得你的。”
“真的假的。”
“你还来真的了是吧?”
“不是呐。诶,你就请我吃这个啊?”
“不是,这个你要自己付钱的。”叶眠说的一本正经。
“尼玛,我没带钱啊。”
“算了算了,把你卖了都换不回奶茶钱。”
“嗯嗯嗯,你最值钱了,回头上哪卖去啊?”廘陵靠近叶眠。
“卖给你吧。”
“我才不要呐。”有一记白眼,廘陵笑笑。口是心非的求之不得。
廘陵喜欢叶眠。
那个温暖的像阳光的男孩,那个未来走的路与自己截然两样的男孩。
又一日,时间隔海。
如果有一天相遇,人来人往里,我会向你讲述那些年的故事,我曾所梦即的一切,以及,我有多想你。
廘陵支着脑袋,电视换了一个又一个台,不少频道都已泛起一片雪花。电视不是为失眠的人准备的。廘陵起身倒了一杯水。手机里qq的状态在隐身和在线之间反复的调着。眼皮泛酸,没有一个电话,没有新的短信。反复看着陈子沫的空间,企图寻找一丝分开的端倪。一个人的时候总是这样,偷偷看与之相关的一切。
廘陵打着陈子沫的号码,烂熟于心的号码。
对方接的很快,只喂了一声便没有再说话。廘陵也没有说话,直至茫音把沉默打破。她才声音哽咽地说道,“你转过身,没有同我说再见,没有说珍重,所以我一直不知道该如何向你告别。该如何怀着怀念,奔向我一个人的未来。我一直很努力的想留下你,可是我什么也留不住。我知道你是自由的,我也是自由的。”
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忘记你。你都如何回忆我,带着笑或是很沉默。仰着脸,眼泪从左眼流进右眼。
从来没有想过,那么骄傲那么孤僻那么冷漠的自己竟会像孩子一样哭。。
多么矫情的措辞结构,没有经历的人不会懂。眼泪流下来的无助。
像分手时最后的我爱你,是挽留,是无助,是伤口。不知道什么时候愈合。
鹿陵不敢说会永远放不下这个朋友,她只知道自己会怅然很久很久。
如果曾把一个人当成全世界,那么失去时只会觉得一无所有,孤独无依。
她们曾经也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她们曾经也有过很好的光。
女生间连上厕所都要手牵着手的友情,是男生不会懂的。
廘陵想,不是不同寻常的情节,但因为付出所以珍贵。
小到每天自习后和陈子沫一起走过长长的走廊,悄悄地告诉彼此在暗恋着睡,抱怨今天的题目又做错了几道,嘲笑英语老师永远的碎花裙,鄙视政治老头永远的唾沫横飞。又或者谁又喜欢上了谁,谁又和谁分开了。
一起买一杯热热的豆腐干,一起吃冰淇淋冻的胃打结。
所有事情的重点都只是一起两个字。
没有惊天动地,只有似水流年,没有轰轰烈烈,只有温和从容,没有永垂不朽,只有落落寡欢。像现在的自己。
陈子沫没有什么好,但是我觉得她很好。鹿陵这么对朋友说。
关于她的事,她不想再提只言片语,只是觉得好。
“只有她有资格伤害我。”廘陵在日记里写着,说出这样的话来,幼稚而赤诚。
此生不复,此生不忘,此生不留,此生不见,此生不渝。
陈子沫贪睡,依旧会为了廘陵去挤拉面店。
陈子沫爱哭,从来不在廘陵面前掉眼泪。
陈子沫不善言辞,总是陪廘陵一起哭。
陈子沫慵懒,会和廘陵一起逛遍所有小店。
陈子沫是廘陵心口抹不去的朱砂。
这样说会不会矫情自饰。
廘陵和朋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朋友突然愣住,说,“你知道么,有一天,沫沫说了一段话,她说,‘你知道那种为了朋友可以一切的感觉么,可是她不在乎你了,她有别人了。’”
廘陵也不知道当时自己的反应。
在共同的群里找到陈子沫的号,重新加好友,她在验证消息里写,我能想到的永远只有你一个。
很久很久,没有回复。
等到花开的时候你还在么,那些细碎温暖和永远一起的承诺,都被一次性贴上过期的标签了吧。
依旧会偷偷看她的说说,直到发现失去了访问的的资格。
依旧会偷偷地想念,长久的做关于她的梦。
依旧会偷偷地心酸,只是已经学会不再哭。
日子过得有点像流浪,忙忙碌碌中时间过得很快。
时间辗转而过,廘陵想,在漫长的时光里希望忘记悲伤的颜色。
、
时间像过去了很久。
不着痕迹,依旧是想念。
廘陵常常会打开手机通讯录不知道打给谁。偶尔打开qq看着几个人的头像发呆,猜测此时对方的一切。
很久,廘陵编着消息,只是问一个简单的在字。发给叶眠。
等他回过消息来时自己又已经下线。
兜兜转转的像宿命的轮回。这么虚幻而朴素。
初三的暑假。
应该算是人生中的第一次真正的分别。所以才会那么难忘。
从同学录里翻出叶眠的那张。因为写的最早,所以弄皱了很多。男孩子潦草的笔记。在留言中写着最真挚的祝福。记起他曾经拿着那张纸问廘陵会不会打电话给他,廘陵忘了自己的回答,只知道很开心他可以这么问。
试着给他打第一个电话。
不知道聊什么。
“明天同学会啊?”
“嗯。”廘陵漫不经心的答着。
“所以我要去喽。”
“对啊。”
最后的对话是。
叶眠在那边试着说,“我挂了啊。”
“嗯。”
廘陵很喜欢这样的对话。很喜欢这样的叶眠。
一段时间的同学,一段时间的前后桌。
梦里梦见醒不来的梦。
不是说有多想念,只是毕业以后,反复的梦见。在梦里,廘陵很美好,叶眠本身就很美好。随心的笑笑,做着不可能一起做的事,梦见他是廘陵长久以来唯一的好梦。
情绪不是很好的夏天,夜里睡不着。手机屏幕的蓝光刺眼。廘陵翻着电话本,深夜的孤独温柔而深刻。手指停留在叶眠的号码上,很普通的十一位。忐忑的按下通话键,没有准备好话题,怀着小女孩般的忐忑。是很长的茫音和漫漫长夜混在一起,廘陵心里有一种满目疮痍的悲伤感。夜里睡得或深或浅,梦及和叶眠相关的一切时,温暖和煦,像初晨的阳光,浅浅的照在眼上,于是在醒来时怅然若失所有的可望不可即。
多希望所有的梦都可以实现,所有不可能一起做的事情都可以携手并肩。
都是这样卑微的人,没有对彼此的过往了如指掌,没有未来可以一起的夙愿。有的只是此时无法否认的爱慕。
真正的喜欢只是喜欢。
毕业那天。
只是像所有人毕业一样,简单的仪式,成长的狂欢,离别的忧愁。
叶眠穿着修身的衬衣,浅蓝色,棱角柔和。窗内外是同样浅色的阳光。廘陵久久的看着他。很多人只是用来远远瞻仰的。
因为喜欢,所以卑微。
不是流血就喊痛,不是怕黑就开灯,不是想念就联系,不是喜欢就表白。只希望分开以后那些在心里的人都可以好好过,只希望事隔经年再相见可以报之温暖的怀抱,只希望无论你漂泊到何方都记得的初见时的微笑,只希望等你爬上利益的塔尖也不会忘记那些年一起的曾经,只希望白发苍苍之际回忆起自己的你可以笑容满面。
一起走过的是青春。一起付出的是真情。一起相约的是不遗忘。
那些生活中在细微不过的事情就这样在心里。也不知道那天廘陵会忘记喜欢叶眠的感觉,会不再在梦里遇见这个人,会不再再见到时欢喜的失了分寸。只是真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不是爱情,高于友情。不是昙花一现,不是一吻天荒,不是义无反顾,不是意乱情迷,不是浮世繁华,不是繁生如梦,不是镜花水月,不是梦中谢桥。只是沧海桑田中,念伊一生。
不是爱人,不是朋友。是叶眠和陈子沫。
廘陵随手抽出一本书,趴在床上看,洗过未干的头发垂在肩头,觉得略有些困了,情绪还是那样,心里很潮湿。不知不觉睡去,不知道在梦里会遇见谁。
梦见的人是醒来以后绝不会去见的人。
还会记得曾经问过的最不知所云的问题。
现在只想问一句你好么?
我还好,只是免不了难过。
廘陵这样想,不自觉的揉揉鼻子,翻看过去的信件。看见朋友曾经说“我一边哭一边给你写信”那是只觉得做作。原来所有深情的表象人们总是看不清。
新学期开始的很快。
新同学陌生而和善。
廘陵喜欢夜晚的校园,路灯昏黄的照着花圃,下课的学生谈论着各自的话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世界。夜色昏沉,迷茫如水。在远方的时候,又想念到泪流。一个人的夜晚,谁还会想起谁。
朋友在qq上对鹿陵说,有些人有些事,总是会过去。要学会放下,不然受苦的只是自己。
鹿陵笑笑,回了个好字。
不敢奢求永远,永远太遥远,却陷在寡欢的深渊。
相信时间过去,所有悲伤都会不再。痛楚被安慰,伤口会愈合,疤痕将淡褪。
只是这不是鹿陵要的。
悲伤没有目的,没有人在索求同情,没有人只希望不再哭泣。
“诶。”鹿陵被人拍了下肩,对方笑着说,“怎么一个人?”
“啊。”鹿陵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呵呵。”勉强笑笑。
“一起么?”
“啊?好。”
就是这样开始的。
慕琪仰着脸看着夜空,“我想起一句台词。”
“恩。”
“是九把刀的电影,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里的。地震的时候,柯景腾给沈佳宜打电话,他们说天上的星星多幸福啊。”
“我比较喜欢下一句话,我很喜欢当年喜欢你的我自己,然后另一个人说我也是。”鹿陵抬头看天,伤感让人变得文艺。
“
慕琪是鹿陵新的同桌,很细心的女孩子。可以把每次发下来的书分科摆起来,整整齐齐。字迹秀气,语气和缓,没有太多的热情,也不显得冷漠。
慕琪常常在课间开一包饼干,推推鹿陵,“同桌,来一点。”
时间一久,廘陵也会一抓一大把,“需要的。”
“诶,谁叫你抓那么多。”
“下次还你啊。”
早上的第二节课后有一个大课间。广播里放着梁静茹的夜夜夜。
慕琪抓紧的写着作业,又一边和廘陵瞎扯。
“同桌,你以前是下河那边的中学的么?”
“对啊。”
“那你认识叶眠么?”
“嗯,啊?”廘陵把笔放下,“怎么?”
“哈哈,我弟啦。”
“真的假的,他从来没说过诶。”
“你们真的认识?”
“嗯。以前的同学,是好朋友。”想组织好语言,让彼此的距离可以理所当然的靠近。廘陵摇着头笑起来,“他人超好的。”
“哈哈,其实是我小学同学,每次都要做我哥,我就把他收为小弟了。”
“不想你也有这癖好诶,他是我妹哦。”
“哦,不公平,当年他可是打死也不变性的。”
“嘿嘿。”廘陵眨着眼睛,说不出的开心。
只希望可以在你命中特别一回,管他哪种方式。廘陵在笑。
“你知道么,他曾和我说,学生时代的感情是最纯洁的,不为所求。”廘陵停下手里的作业。。
“你们关系很不错哦。”慕琪努努嘴。
“好朋友。”
“嗯,我懂的。”慕琪朝廘陵使了个眼色,笑笑。
要是他懂那该有多好。
“你知道么,我有两个很在乎很在乎的人,可是我们。”廘陵摊摊手。
“男的女的?”
“一男一女。”
“你双性恋啊?”
“我就知道不该和你说这些,写你的作业去吧。”
“不嘛不嘛,开玩笑的。你说呐。”慕琪开始粘过来撒娇。
纵有千言万语我也一句都说不出来。廘陵重新开始写作业。
希望在梦里可以遇见你。
廘陵在临睡前翻了个身,捏着衣角。
如果我再梦见你,我就去见你,拥抱你,告诉你我喜欢你。只有心知道,你是我梦里的人,可是没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勇气。叶眠。我叫廘陵,我喜欢你很久了,可我不想和你在一起,因为我有梦游梦想。
多么狗血的对白,廘陵敲敲自己的脑袋。
有梦有梦想,所以自己属于远方。很喜欢很喜欢,所以会乱了言语。
廘陵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哭了,怎么转过身有一滴泪流。
那个那么明媚那么明媚的男孩。不是那么听话,不是那么认真,不是那么优秀。却那么真诚,那么讨巧,那么被廘陵喜欢。
像叶眠说的,年轻的喜欢,一无所求。若果说有什么奢求,那就是希望可以永远不要忘记一起走过的青葱岁月。
说什么忘却宝贵,怕什么时光流水。
一个人迷失在暗道,跌跌撞撞走了很久,却在见到阳光的那一瞬间的时光里,放声大哭。希望叶眠也可以知道廘陵彼时为他流的眼泪。诉说年轻最真挚的爱恋。
为谁哭,为谁笑。
为谁笑,为谁哭。
廘陵只知道曾有一瞬间的回首,叶眠就在那,岁月绝美。
如果说有什么心愿。
那么,希望自己可以好好走。廘陵对自己说。
有时候,廘陵不敢想从前,因为太怕太怕那种想哭却哭不出来的感觉。
-
想一个人走走,想淋一场雨,想看一场日出,想和梦里的人在一起,像走过很长很长的路,想行过千山万水,想有一场大雾,丢了自己。
廘陵看见陈子沫的时候,她在和一个女生说笑。她们牵着手,她们那么好,她们让人心酸。想起上次和朋友扯是看见朋“友穿着自己没见过的衣服和自己没见过的人在自己没见过的背景拍下自己没见过的照片”比较伤心还是“看自己的朋友穿着自己见过的衣服和自己见过的人在自己见过的背景拍下自己没见过的照片”比较伤心。其实最让人伤心的因该是,你在我眼前,我却只能回忆从前。廘陵咽了口口水,声音卡在候间,刺骨的痛。廘陵真的没有想到,看到就会红眼睛。
说不出话,只是怔怔的看着她。
想念,反复的想念,为一个朋友,为一段情。友情,到底是什么。。
陈子沫似乎察觉到被人盯着,她抬起头对上廘陵的眼。
一时的手足无措,一时的兵荒马乱,一时的情不自已,看到陈子沫眼里的茫然,心里只是暗潮涌动,是巨大的足以将人吞没的悲伤。不必矫情的说转过身就哭了,只是觉得很难受。
过去,她们有很多回不去的过去。
她们也曾牵着手一起去所有地方,她们也曾说说笑笑,她们也少不了争执。
那样好的曾经。或许一切都会应为曾经两个字而变得美好。
廘陵突然间不想再提起关于她的只言片语,只是心里难受的厉害为什么要拉黑我,为什么不给我重来的机会,为什么即使我就在你眼前你也一言不发,为什么我在群里苦苦的想你回头你却一声不响,为什么你要这么决绝冷漠,你知道么我把你当全世界没可你却打碎了我的世界。我以为我们会是一辈子的朋友,我以为即使耄耋蹒跚我们依旧可以一起去散步,我以为明天我还可以打电话告诉你看到一本好看的书,我以为我哭着来找你你就会心软。我以为的事情太多,我最大的错就是我以为你是我的我是你的。我们都是自由的。廘陵狠狠的舒口气,擦掉溢出的眼泪,看看天空。难过的时候就看看天别指望谁会可怜谁。
就这样断了吧,就这样忘了吧。
不管多少想念,不管多么不舍,不管有多挣扎。
就这样忘了吧。
也会感叹时间残酷记忆深刻,只是还需要时间。廘陵摸着心口,左边第三根肋骨的地方是真的痛了。你来我信你不会走,你走我当你没来过。
廘陵分不清自己到底什么心情。也许悲伤,也许平淡,也许释然。庆幸终于走到这一步,庆幸自己被绝望笼罩,庆幸再也不会有争执与失望的泪水,庆幸自己可以更加坚强。
廘陵捏着手机,金属外壳微微发热。祈祷上天可以有一秒的仁慈。廘陵反复的翻看收件箱,把来电从振动调成响铃。陈子沫,如果你这时打给我,后者只是一条信息,说,你别走。我都会义无反顾,欣喜若狂的奔向你。然后拥抱你,告诉你,你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廘陵摸摸发酸的鼻子。九月的风有些凉了。廘陵抱紧自己穿过马路。
车来车往。绝望就是有这个功效,让人变得无比勇敢。廘陵穿过马路,身后有汽车在鸣笛。有那么一刻,廘陵想就这样死了也不会怎么样吧。未来虽美,现实残酷。也许只是一场寻常人不屑的小小的分离,却让廘陵产生了不想走下去的念头,只是一瞬即逝的念头走过川流不息的马路,连着街道一直走下去,有些恍惚,有些怅然,有些失神。
情绪很乱很难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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