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寒冷的冬天忽然变的卑躬屈膝般温暖的时候,忽然就令我怀念起以往张牙舞爪的那寒风,使整个人都变的敏感起来,皮肤紧绷着,警惕寒冷。
那些日子,简短而匆忙,纷繁杂乱的思绪被积雪覆盖着,轻易不漏痕迹。生活简单的就只剩下上课吃饭睡觉。人们步履匆匆的相互招呼,纯粹的交换着笑脸。混着干湿的松柏味道,这些松柏,在这样一个季节里固执又单调的坚持着自己的本原,所散发出来的气味却是全然不同的。在他们面前我俨然是一个匆匆来匆匆走的过客,而他们于我也不过是偌大校园里的一点终年不变的色彩罢了;那些日子,每天都从音乐中醒来,却不愿起床,往往要跟被窝纠缠好半天,时间所剩无几了才咬牙穿衣;那些日子几乎每晚都跟同伴蜷缩在一个被窝,温暖又满足的想,这样的冬天也不错;那些日子还是经常站在”5号”建筑物的外面等林,最后喋喋不休的抱怨几句。;还是那些日子,我忽然觉得,生活有时会很简单。
简单的为一个目标而忙碌,简单的为一个明天而追逐,简单的企求一个太阳。简单的妄想一个美好故事的结局,简单的愿望一下奢侈,简单的喜欢呆在一间屋子,简单的渴望他人的认可……回头想想,这么庸俗的想法,这么庸俗的表达,是我想要的吗?
曾经有人告诉过我。人不可能越活越脱俗,只能越来越世俗。
如今,我对此深信不疑。
那座排满窗户的公寓,第四层从右数的十五个窗户。是整个学校最温暖的小屋,习惯称它小屋,没有原因。每每路过它的脚下,便忍不住张望一番,即使知道不会有谁忽然从窗口探出头,或者里面潜藏什么诡异的场景。窗边永远依偎着那淡粉色的窗帘布,质地有几分粗糙,却也时常被我轧在枕头底下共寝。窗台上是两株植物,造型颇为俏皮。偶尔整理床铺时候也会一不小心碰翻他们,几次三番几次三番居然仍旧茁壮。还有那些清早,窗玻璃上总是浮现着多变的花纹,好似经过艺术家的雕磨一般,在我们都熟睡的时候。以一种奇异的姿态雕琢着张扬的图腾。
我总是一个庸俗的人,并且变本加厉的庸俗起来。会随大流的喜欢一个除了皮肤白净其余就一无是处的明星,会喜欢那种最老套的爱情故事,任何一句话都能感动的我无以复加……
这些日子,蜗居家中。不曾和任何人有过来往,不曾笑不曾哭不曾发出声响,寂寞么?寂寞是在给思维松绑。一直以来我是如此的自做多情,我假定了许多情节,预谋了许多未来,并一本正经的经营我将来的生活,煞有介事。光的痕迹一点一点的在我家的墙壁滑上滑下,抽丝剥茧的剖开层层叠叠的微尘。我假定他是一把打开记忆的钥匙,于是任凭他细细的为我抽丝剥茧。
究竟是要到年终了,这个姗姗来迟的节日,人们都满怀着空前的热情去装点它,满足它喜庆的要求,它在所谓传统的宠幸下逐渐膨胀成欲望的气球,高调的飘在铅灰色冬季的天空上。空气中饱满的水汽,急着寻找释怀的出口,节日的喜庆,无孔不入吗?
(此文写于07年年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