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莽

流步长街,又是一日最尽时,霓虹闪烁,我喜欢的华灯,却从不挽留我的身影。脚步恍惚,不知那片,亦或是那盏霓虹下才是属于我的光辉。

又是一个叉口了,许是霓虹晃昏了双眼,脚真的不知再伸向哪方了!手中几天来攥破了的地图麻木地展开,挑逗的虹光带一弯蓝带晃入我疲倦的眼—一条小江应距我不远!嗯,也好!就到江边吹吹风吧,脚不是早就累了?寻图所指,不过数百步,嗯,这江水倒也干净,与这流车高厦间倒是个好去处。就沿这滨江路走走吧?缓缓拂过一颗颗椰树,暮风流过耳际,心底似是平静了许多。水面微漾,一方石凳前再也走不动了。颓坐那里,单手托腮,贮望这华光下潾潾江水,倾听水波击岸碎碎声,些些碎念又似草莽般心底漫延来。

挥之不去总有种种奇怪又矛盾的想法,不知这种种孰对孰错;说不清那些对自己是激励还是煎熬?“王候将相宁有种乎?”“大丈夫不死则已,死即举大名耳”也染我血。打开过?巨人传?见贝多芬“扼住生命的喉咙”一时血气方涌,心也不禁随之彭湃。可偶有苦楚难遣、碾反侧,也忍不住翻翻大乘佛教、或禅之类本本,那种清静境界却也向往!“有欲皆苦,无求乃乐”念上几遍竟也舒畅些。或是年少轻狂,总急切希望能把握命运。霍英东、李家诚的传记早也慕读,黄光裕的起家之事也不乏耳闻。

歌里唱的好“我不怕苦,也不怕输,只怕是再多努力也无助。”或阅历尚浅,还未学会承担付出不一定有收获。真的很想穷其所有,为理想抗挣,搏一搏命运;无所谓曲坷路上同行者越来越少!也不畏这路注定日后我独行。只要能通我理想的世界,便无所谓这路如曲折,更不惧如何荆棘满途。可不知拼到最后,搏到最后,燃尽青春,只体尽伤,最后会不会只剩徒伤“心比天高,命如纸薄?”

真感动徐志摩追求他的第一事业——爱情时的坦然,对曾相约康桥林微茵的感情之痴便溶“我将于茫茫人海寻访我唯一灵魂之伴侣”。在“上帝”并不眷顾这痴子,“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便也是他对结果的超然。更敬一身大才一生理想的庄子,一世坎坷,一世潦倒,却能满世“逍遥游”。那名人圣人境界,遥不能及。我不能承担付出没有结果:小船儿一心要出海,可归来时就能鱼儿满仓?还是或许注定它就归不来!

路就在眼前:人迹少的那条,固然与众不同;可谁知这能见的荆棘、不能见的尽头是鲜花簇拥的大道,还是不见底的深渊!“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好气迈!可搏,怕只生了灵魂,却死了身体;安于现状,只怕生了身体,却死了魂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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