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发觉记忆中强健美丽的父母竟在岁月中悄悄改变,留下的只是苍老的背影,一刹那,我的泪夺眶而出。
周日在寒冷的风中,我焦急的等待着来参加家长会的爸妈,看着别的学生拥着父母亲热的向莘员馆走去,我的心一阵阵失落,我不停地在茫茫人海中眺望搜寻,希望找到那两个再也熟悉不过的身影。
终于,两个稍胖而微微驼背的身影进入我的视线,我的心如一块石头落地,飞奔上前迎向我的爸妈,可是他们还是走得很慢,我埋怨着,向他们诉苦:我等了有多久。爸妈无语,只是笑着抚摸我的头,那笑中包含着思念及怜爱,那爱如溢出的蜜在他们的眼角流淌。
开过家长会,父母和我一起去吃饭,由于食堂尚未开门,我们只能在门口等待。这是我第一次如此仔细地观察我的爸妈,看着陪我整整十六年的爸妈,第一次发觉他们竟已那样的苍老,我惊呆了,那英俊魁梧的父亲那去了?那美丽青春的母亲哪去了?那可以骑车三个小时不累,走路如风的父亲哪去了?那充满激情充满童心的母亲哪去了?记忆里仿佛昨日还年轻的父母哪去了?是岁月带走了?还是用我的青春和生命侵蚀了?那缕缕白发,那道道皱纹,那松弛的皮肤,岁月把你们最美丽的东西剥蚀了,把它给了我——一个不懂事孩子。
当父母离校时,已中午12:30了,父亲与母亲手拉着手,一步步慢慢走出了校门,那笨拙的蹒跚的身影,那样刺痛我的眼睛,让我泪如雨下。是啊,当孩子心中山一样的父母渐渐矮下去时,孩子已长大。可如果长大要用父母的青春来换,我宁可不要。
爸爸,妈妈,我长大了,才发现你们已经老了,应该用我的肩膀撑起这个家了,也许这就是我成长的意义。
但是你们永远在我心中是一座山。
他长得白,人称班白。他总是自信满满,所以当一向说话飞快的他在演讲台上卡住时,我的内心奔过一群欢脱的兔子。
为什么呢?因为班白有些招人烦,特别是招我烦。班白什么时候说话最快呢?吵架的时候。为什么我这么笃定呢?因为我就是他吵架的对像之一。他曾说他最讨厌打女人的男人,听起来好厉害。更厉害的是,当我成功被打之后,他又可以潇洒地自圆其说:他只是轻轻地碰了一下。
更有甚者,我渐渐发现了班白的一些让人无语的“嗜好”,譬如说我总会在一些莫名的时刻被莫名的碰一下,然后我回头一望,后座两个包括班白都一脸茫然无害的望着我。我对着他俩颇为平静地回了一句,“哟!演得真像。”他明明早被看穿了,却硬要驳回脸面,不甘认输。“哟!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说罢好像沉浸入了某种无聊的旋律里,不停地瞎晃动。我为此唏嘘不已,奥斯卡的小金人班白没得到真是可惜了。但是无一例外,当我盯着他三秒以上,他就会“噗”地笑开,然后我就知道又是他干的了。神州十一号怎么没带他一起上天的呢。
更无语的是,他后来渐渐也变“聪明”了,懂得掩饰一下自己的笑容了,有时捂着嘴就露出一双眼睛,有时伏在桌子上装睡觉的样子,有时直接说我烦问我为什么老回头,更有时候,他恼羞成怒,眉毛倏地皱紧,于是我成功又受到了一万点伤害。后来我总会突发奇想,班白是不是被火星人发射到地球上来毁灭地球的神奇生物。
班白认真起来是很可怕的,比如他和我认真地吵架的时候,说话分分钟噎死人,说话分分钟呛得人直掉眼泪。我和班白是大熟人,熟到彼此厌恶,所以导致了一个必然的结果——我们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热战之后我们开启了冷战模式,这时总有一群无聊的同学来总结我俩:不会吵架——骂人的话只会说一句,再多一句都说不出来。当然咯,人家班白还是有优点的,那就是——他从来不和吵得过他的女生吵架。于是你可以知道他为什么总喜欢和我吵架了,我根本就吵不过他。
班白笑得一脸天真无邪,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我转身望着他,觉得他顿时年轻了十三岁。
我在写这篇文章的时候,班白很无奈地抢过去看,又很不满地还给了我,并指导我将“吵架”“骂”诸词删去,我在他的指导下,改来改去兜兜转转又改回原词。再次看了我的文章后,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于是仰天哀叹,终于开始怀念他夭折已久的绅士做派了,我偷偷看到,他作生无可恋状。
好吧好吧,我答应他要帮他驳回一些颜面的。我渐渐发现,除了认真地吵架,认真地无聊,认真地笑之外,他还是有认真的时候的。令我记忆深刻的是,他上一秒可能在和别人置气,下一秒他就可以讲题目给别人听。上一秒和同桌嘻嘻笑笑,下一秒我问题目时,他立即敛起了笑容思索。
想想这儿,我觉得他也蛮可爱的。渐渐地,我发现只要我对他客气有加,他也会对我彬彬有礼。偶尔欢脱起来,总能逗得前后四座忍俊不禁。
讲台上的他卡住了,我的内心是窃喜的,但同时也在欣赏着他的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