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独,“独立”的独。
我这一家子有足够多的成员,人道是热闹,我却独道——总还是“独”。
佝偻着身子,偎在门槛上守望的是爷爷和奶奶。可流光御风奔驰,早将二老抛下。鬓先秋,泪空流,时光老了他们的年轮。上帝将他们落在了前行的路上,既回不到过去,更看不见未来。不敢奢求什么,他们只愿如今还在上帝的光环中前进追赶流光的儿女们,能回个头,给个会心的微笑。他们即便是被抛在风雨中也还可执着儿女的伞。然而,上帝对此时眨了眼,他们终究陷在无尽的孤独里。空巢里的爷爷,奶奶,如今只能守着那份天赐的孤独吗?
房间内间或传出的低泣声,那是年到花季姐姐的孤独。姐姐曾说:“见到他第一眼,袭上心间的便是分离的孤独,那便是爱了。”看来爱当真重要,对我们“独”而言,它是生命的延续。雨夜,她一人对着天空,回忆寻不回起点,泪水流不到终点。这夜若非独醉,那杯与杯相碰中,碎了一地的都是梦,孤独的梦。恋爱中的姐姐如今可否仍吟着尖刀温柔划过心脏的旋律?
夜凉如水,母亲是最独。老一辈空巢的“独”,晚一辈自寻的独;爱人离家打拼的“独”——这是深夜未眠的母亲的独。那缚着她的令她难以抉择:回家为父母煮上一顿家常饭?赶去机场送一送将离家的爱人?参加孩子的家长会?白日繁重的家务压得她喘不过气,夜里的她仍要与“独”斗争。日日夜夜,母亲整个儿浸在孤独里。
我自身便是“独”,却并非“孤独”,他们说我是家中另类,因我是“独立”的“独”。我渴望似雏鹰展翅,翱翔在无边的天际。独自飞翔的梦终化作隐形的羽翼。因此狠下了了心,隔开家人,远离朋友。一个人,一片天地,却最终乱了自己的心。我是如何从容地失掉自己的冷静?这是终于独立后对自己的质问。难道所谓独立,最终仍是孤独。
这便是我的一家子,“独”的一家子,和一家子的“独”。渺小,却总有自己发光的一面,即使很微弱,很微弱。
世界无边广阔,我只是一粒渺小的尘埃,但我从不放弃自己,我用我微弱的光,温暖你的心,照亮你的路。做自己喜欢做的事,爱自己深爱的人,爱我现在的时光。
每粒随风而起的尘埃,总在天空中划出美妙的弧度,总会绽出自己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