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作为一个胚胎孕育在母亲的子宫里,我生命就与您盘根错节地链在了一起,那是相互渗透到血液的,无法分割的亲情。
童年时,母亲严厉又温柔。她对我的生活起居,饮食穿着无微不至的关照。那样生活很满足,开心,偶尔还可为一些小事情而哭泣,无理取闹,日子是那样的平谈又温馨。
印象中,母亲唯一在我面前大声啕哭,是在与父亲吵架时。那一架吵了近几个月。外婆与妯娌都竞先安慰,母亲则啜泣不停。母亲的脆弱让我陌生与恐慌,我不知该做什么,只是孤零零地呆在角落,默默的看着这一切,无能为力。
自此后,母亲变得寡言沉默,笑起来也总少了温度。她会默默地抱着我,什么话也不说,只是抱着,有时是几分钟时,更多时是几个小时——终究父母还是离异了。我还小,什么也不懂,不知这是怎么了……
我被寄居在外婆家,好几年。那时,母亲在外打工。她时常打电话给我,问我吃饭睡等顼事。后来,因太久不见面,我们竟不知要说什么,始于沉默也终于沉默。最后,她总是说了句:很想我!有时,我甚至希望她打来电话了,因为尴尬,不知所措。
多年之后,母亲接我回家。她的性格变得越发诡异了,脾气也变得火爆,动不动就因小事而迁怒于我。我虽然伤心难受,但只能沉默以对。我愈来愈想念那个小时候会温柔的摸着我的小肚皮,温柔地问我舒不舒服的妈妈。我会回想起那小小的我哼唧哼唧回应她温柔的话语,也思念着那个在我夜晚放学回家,会一边拉着我的小手,一边问我今天上课怎么样的妈妈……想着想着,我自己就会难过得哭了出来。
后来,应是到了叛逆期。我总是抑制不住母亲对我发脾气的不满,吵,大吵,我跟她吵起来了。很多时候,一个星期也不能跟她说几句话,对母亲不满堆积起来,可我又只能时刻压抑着。直到有一天放学回家。母亲没发觉我回来,仍在打电话:老板,还有做衣服的工人需要吗?啊!……一个星期只有100块……没关系,也可以。是要熬夜吗?……
听着听着,我眼泪落下。看着母亲,穿着因洗多次而发黄的毛衣,乱蓬蓬的头发,还有因时不时熬夜的黑眼圈……以前她很看重地的外貌的,可家庭的重担早已把她压垮了,她的背也稍驼了……
细细想来,即使我的母亲吵架,但我还是能感受到晚上睡得半熟时,母亲帮我加一层被子,把我要穿的衣服都默默齐整地摆放好……现在,我看出了她深深的无奈和痛苦,我终于明白了很多事情并不是她想这样,只是她太苦太累了,她原来也需要休息……
我懂得太晚了!这之后,我总想说:妈,我真的很爱你。刘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