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 . 贝

都道吾辈狂,谁解泪中殇。吾辈思吾贝,只愿再不惘。——题记

曾经听过一个传说:“每个孩子都是折翼的天使,孤身被上天派往人间,而唯一随行的翅膀会遗落在途中的海边,化作世间独一无二的一枚贝,静候孩子的召唤......”

玦在日记上重重写下:“我亲爱的贝壳,请你保佑奶奶,她是我唯一可以信赖的人了,请你千万保佑......”

几点繁星,几棵挺松,几缕清风,几滴寒露,以及,几抔黄土......

月光跌入女孩的眼中,碎裂成莹——玦的眼睛疼得要裂开,几片飘摇坠落的叶子从眼前划过,却是拼出了奶奶的样子,奶奶在笑,像往常一样,“奶奶——”,玦扑过去,却只有坚硬的地面撞过来,撞得身上生疼,终于麻木——黑暗的世界里有最虚无缥缈的愿望的最真实的存在感,就这样睡下去吧,再不会有外人的打扰......

再醒来时,身上酸疼,阳光经过玻璃的反射更加耀眼,却刺痛了玦的眼,玦摇摇头,勉强支撑着坐起来,床头柜上的纸条跳进了视线:“颖儿,爸爸知道奶奶的去世对你打击很大,不过这段时间爸爸很忙,你先回家跟你阿姨一起住吧,让着点弟弟,别跟他打架,他毕竟还小。照顾好自己。”

“阿姨?——她也配!颖儿——是在妈妈离开后就已经死了的!新生的玦是绝对不会再回那个冰冷的家的!”

爸爸,我们已经多久没有见面了,难道我们之间就只有这些零碎的纸条了吗?难道你真的认为那个被你称之为家的地方也是我的家吗?

玦打开窗户,风灌进眼睛里,玦瞪大眼睛,望着苍邈的天空,丢出的纸片如白鸽般翻飞——但坠落才是它的宿命,就好像玉玦的残缺,亦是不可改变的宿命。

火车上嘈杂而混乱,不时有粗暴的谩骂声落入耳中,玦插上耳机,想要给自己圈出一片宁静的天地,可刚刚拿出来的耳机却在旁边乘客的撞击下落在地上,玦不悦地抬头,眼前是个穿白色衬衫的男孩子,他对玦说了声抱歉,转身走向别处。玦狐疑地看了看四周,发现包似乎被动过,赶紧打开检查,东西却是一样也没少。旁边一位阿姨凑过来,对玦小声说道:“小姑娘,刚刚有个人要偷你的包,我没敢吱声,要不是刚刚那个男孩子推了你一下,让小偷不敢动手,我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办呢?”玦说声“谢谢”,朝那个男孩子离开的方向望了望,又低头坐着了。

下了火车,又倒了几班车,玦终于到了海边,已经是黄昏了,只有不多的游客跟几只海鸟在继续着各自的行程。

玦坐在沙滩上,看着漫天晚霞,想起与奶奶一起的日子,眼泪涌出来,玦抱紧肩膀,不知过了多久,玦听到一声:“你要在这里继续坐下去吗?”玦抬头,竟然是火车上的男孩子。“怎么是你?”两个人几乎同时说出来,又都笑起来。

“我看到有人坐在这里哭,想着要不要安慰安慰呢,没想到啊——发生什么事了吗?”

......

“当然,不方便的话,也不必为难。不过,如果你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的话,我会是一个很好的选择,话憋在心里会很难受的。而且,我们彼此也是陌生人,更不必担心啦。你说呢?”

“是啊,现在,果真是亲人朋友都没有一个陌生人更好了。你好,我叫玦,谢谢你在火车上帮我,不然刚才我一定哭得更惨。”

“双玉珏吗?好名字,我叫莫。”

“不,是玉夬玦。双玉珏太完整,太美好,求不得的。”

“正是因为美好不可得,才会作为名字来寄予希望,不过玦也很好,半月依然美好啊。”

“他给予我希望,又将我的一切毁灭,这,也算是美好吗?难道你不觉得从未得到过要比得到又失去更幸福吗?”

“不,有些东西,我愿意用一切来换取,就好像亲情。友情平实,爱情虚渺,只有亲情更加能给予人力量,不是吗?'

“亲情,对于背叛妻子,与别的女人结婚,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可以不闻不问,在新家庭里快乐生活的人,也可以期望吗?”

莫瞪大了眼,却又一字一句地说:“你在乎,说明你曾经得到,说明你还渴望曾经的幸福。比起那些从未见过自己父母亲样子的人,你真的已经很幸福了。父母的事,终究是上一辈的事,他们应该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所以呢?我应该默默承受一切?”

“不,人之所以强大,是因为他会思考,外物的改变并不应该成为他改变的原因,他可以选择。你是个好女孩,父母的事情并不应该成为你叛逆的理由,为了别人毁了自己,不值得,不是吗?”

“就好像贝,永远只守着自己的内心?”

“对,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别人看到自己辛苦养育的珍珠。”

“是啊,海螺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能让我们听到它挚爱的大海的声音。谢谢你。”玦由衷地笑了。

“也谢谢你。there is nothing more beautiful than a smile thatstruggles through tears. 送你一枚贝,你是海边的一次意外,它也是海浪带来的意外。回家吧。”

“你也是我的意外,遇到你真好,再见。”

贝,伴随天使的行囊;

吾,背着行囊的天使

——这幻想终究幻灭,

海的颜色竟也成冰,

再无湛蓝的透明

风覆雪淹更欺霜

这一天,竟是沧海桑田

——青春的火热从此湮灭

我从海边拾得贝一枚

交给彷徨的心

以为借它一双翅膀

它便能够学会飞翔

跨越一切的冰雪风霜

——一切终被抛下

轻灵的翅膀

如何载得起

被眼泪填满的心;

心中充溢的泪

更再经不起昂扬

我再次来到海边

愿海的气息

帮我风干忧伤

迎接湛蓝的希望

再次开始相信

童话依然存在

当初改变的

不过是只淹灭自己的殇

——不再执迷,不再怀疑

相信梦终会扬帆起航

载着希望驶向远方

轻放开曾紧握的双手

缓睁开曾紧闭的双眼

——默默打开紧锁的心房

阳光让一切如风烟

沧海桑田——

原来只一眼便变迁

贝不再只是传说

真是被桎梏的翅膀

掸掸心上尘烟

便能再次飞翔

眼泪并不会干涸

它依旧会无声息的涌散在心里

可有阳光让它晶莹

如不灭月光

来吧!

让潮汐激扬梦想

让珊瑚装饰希望

让海风吹响号角

让阳光晒干忧伤

让我们一起

在青春的海边

借着贝的翅膀

飞向渴望的方向!

——致所有曾在青春路途上彷徨的前行者

山西康杰中学2012-26班武冰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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