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不论身在何处总也忘不了那个地方。可我不知道如何称呼它,只是听见人们亲切地称之为“故乡”。
故乡。哦,那是怎样一个让人魂牵梦萦的地方!我总是忧郁,因为总有一天,我会带着“梦想”远走他方,而那片让我想想就觉得鼻酸的故土终究还是会被我淡忘。对不起啊,故乡!怎么还没远走,我就开始想念了呢?
总是听见人们高谈阔论的声音,那些背井离乡的人们为了生计而奔走,渐渐渐渐忘了故乡的云,渐渐渐渐忘了那夹杂着泥土的青草香。也许,也许终有一天,我也会像那些人一样健忘,忘了这一切的一切。
怕故乡会像人类那般善变,我踏上了回家的路。窗外自然迷人的景致已经有了一些变化,本是泥泞淤积的小路变成了陌生的水泥路。哦,家乡的路变宽了。小时候经常去的那片竹林已经不复存在,那里被空地所替代。山上曾经布满满山红,这个时节怕是看不到了——也许下一次能看到吧?门口站着笑意吟吟的爷爷奶奶,那两双眼睛里的深情我不敢轻易窥探,我怕看多了会舍不下。真的,我既期待又害怕每一次和他们的重逢,重逢的结局是再一次的离开,我害怕转身的背后是他们淌着泪却又强颜欢笑的脸,我也害怕被他们看见我小心翼翼闪躲的泪光。
踏着霞光走进房子,那熟悉的味道又让我落泪。爷爷奶奶背着手看我,嘘寒问暖的。是了,还有什么比家人团聚更重要?每一次归乡,迎接我的都是这般熟悉的茶叶以及各种菜香,那是爷爷奶奶亲手劳作的成果,也是我心心念念的味道。家里便挤满了人。村中的爷爷奶奶们因年岁而日渐浑浊的双眼有了暂时的清明,因为很少有人想到回家看看,他们忙于工作和学习,忘了偶尔回一趟家,忘了家里还有苦苦守候的父老乡亲。所以爷爷奶奶们格外希望有年轻人回家,哪怕只是看他们一眼,他们也会很容易满足。我不知道他们因何而这么满足,也许是从头到尾吃的苦都太多了。人苦久了,就特别容易满足。
村中的老人们们像是要糖吃的孩子,每个人都满含期待地望着我,望着我。他们因我的微笑而激动不已,或许他们就像是等着被爱孩子,因为我的一举一动而欢喜。真的,他们倔强得像是刚出生的婴儿,眼中是无比纯净的快乐。我忽然庆幸自己念旧的性格。我无比执着着对家乡的想念,我快乐着因为自己没有被钢筋与水泥堆砌起来的诱惑所吸引,我只是依然怀念着我的故乡。在家乡的深情注视下,我可以卸下我的防备和伪装,我可以不顾一切地大喊大叫,因为没有人会嘲笑我是个疯子。我可以,尽情地狼狈,没有人会看轻我。
哪怕我四处流浪,哪怕我到不了故乡,但故乡的门永远为我敞开,我可以放肆也可以坚强——这一切,只因为有一种热盼叫故乡!
都已经这么久了……?”这时他将脸转到一边,凝视着出站口,“那人,也许已经回来了;也许,再也不回来了。”回过头,看着等候的妇人,一脸的期待。那远方的人儿,你回或是不回,这总有一个人在守候着你——远方,那可曾是心之所在?
浙江省苍南县灵溪三高 张晨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