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袭来，一派丰收的喜悦在空气中弥漫，刚收完粮食的老张和老伴儿今年格外兴奋，因为粮食一卖，给儿子置办新房的钱就凑齐了。

这一天，老张特地起了个大早，天刚亮，就去了县城。一路上，老张边走边想着：等盖了新房给儿子娶上媳妇，那我抱孙子的日子就不远咯！他越想越高兴，步子也变得轻快起来。

卖完粮食，把钱存在存折上，抬头一看，日头正高，老张便打算穿过附近一条偏僻的小巷尽快到达劳动市场去找点活干。当进入小巷经过一个拐角时，老张发现有个人趴在地上，走近一看，原来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大娘。他立刻弯腰去扶，一边搀扶一边问道：“呦！大娘你这是咋的了？摔哪了？”老大娘有气无力地说：“我想赶个早集，原以为这条道会近点，谁知道没走几步就摔倒了，几次想起也没能起来。”老张一边把自己的上衣披在她身上一边扶着她。大娘脸色发白，双眼迷离，为了防止意外发生，老张决定把大娘送回家。

刚到巷口，大娘突然晕了过去，脸上没有丝毫血色。老张吓了一跳，赶紧背起大娘奔向附近的医院。到了医院，大娘立刻被推往手术室进行抢救。不一会儿，出来一位护士对老张说：“赶快去交手术费，病人现在情况危急，需要马上手术。”老张急忙拉住护士说：“我不认识她，你们先救人，等找到她家里人再交行不行？”护士对老张说：“不交钱没法手术，人命关天，你赶快决定！”老张松开护士的手，眉头一皱，嘴巴紧闭，若有所思地向收费处走去。他在心里告诉自己：救人要紧，我先把钱交上，等她家里人一来就会把钱还给我，到时候再帮儿子盖房也不晚。于是老张掏出放在最里面布袋里的存折，取了钱交了医药费。几小时后，大娘被推了出来，医生说大娘情况不好，要送到重症监护室观察，让老张抓紧去办手续，然后把钱交上。这样一来，老张又交了近万元，存折上的钱一取再取，给儿子置办新房的钱所剩无几。

在医院照顾老人的第四天，老张终于见到了老人的一儿一女，老张领着兄妹二人来到重症监护室的窗户边上。看到母亲情况如此危急，老人的女儿趴在窗户上失声痛哭，紧接着其他家属陆续来到医院，老张看见老人有这么多人照顾，便打算要回自己的钱，赶紧回去给儿子盖新房。“什么？你还敢问我们要钱？我妈要不是因为你能成这个样子吗？”老人的儿子大声地吼道。老张完全呆住了，自己明明是做好事，现在却被误以为是肇事者，“不……不是……不是这样的，是……是她自己……自己摔倒的。”顿时老张感到自己百口莫辩。“你赶紧走，我们不会让你赔偿什么，看你也是个老实人，赶紧走！”老人的女儿一边把老张往外推一边说道。老张完全懵住了，张着嘴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最后被老人的家属赶出了医院。

走在回家的路上，老张大脑一片空白，精神恍惚，手里却还握着那个早就没钱的存折。到家后，老张把自己反锁在了屋子里，然而再也没能走出来。

又一年秋天，银杏飘落，白云悠闲。村里驶来一辆白色轿车，车上下来一男一女，他们从车上搀扶下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三个人向村子里走去。

他们向村民打听老张，村里的人指向一片荒地，在荒地的一角，是一个长满枯草的坟头……

作者：山东省微山一中小荷文学社 马梦羽，指导教师：吴 涛

文章来源：《语文报•高二版》2016年9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