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雪下得格外地匆忙,春运的列车也是更加拥挤。屋漏偏逢连阴雨,我只买到了站票。48小时的车程,光是想想都觉得腿痛。斜靠着椅背,揉着站得酸痛的腿,窗外的雪越下越大,鹅毛般的大雪洋洋洒洒地落了一路,铺天盖地的白色充斥着眼睑,苍白又无力。就在我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的雪时,旁边的一位农民工打扮的男人站了起来,指着他放在地上的小马扎说:“姑娘,坐下歇一会儿吧,这路还有好远呢……”
窗外的雪还在下着,夜晚也悄悄爬上了山头,是啊,回家的路还有好远,但路边的橘黄色灯光闪烁着,这条路走起来也没有那么冷了。
总有一些人,在这钢筋混凝土筑成的城市里,他们低微得如散落在空气中的尘埃,却让温暖开出了最绚烂的花朵。
凌晨四点的湖边,还弥漫着未来得及褪去的潮气,寒冷夹杂着雾气一同扑面而来,切菜的声音在这尚在熟睡的城市中显得格外突兀。老王的这家早餐店,开了已有三十多年了,别看位置偏僻,门面偏小,但每天早上门前都会排起长龙,人们都争着抢着来买他的包子。无论每天早上的生意有多火爆,他的最后一屉包子是不卖的。那是他专门留给一会儿来吃早茶的敬老院的老人们的。他的包子一如当年的味道,匀称、圆润的褶皱,晶莹剔透的面皮,依稀可见里面的馅料,青翠的时令蔬菜,粉嫩的喷香的火腿,价钱也一如当年,两毛钱一个。有人问老王,这样亏本的生意为什么还要做,他笑着说:“我们也有老的一天,那时候还能一天花几元钱轮流请客吃上几个包子,喝一杯清茶,也是一种幸福啊!”几十年如一日的坚持,包子里包含着他的爱与善良,也包含着他的希冀与祝愿。
一路走来,我们越走越潇洒,也忽略了太多的风景。放下假面与疏离,试着用心去感受身边的善良和温暖,你会发现最微小的尘埃也能散发出太阳般的温暖,朴素又善良。试着用心去聆听这善良与温暖,你会发现这世界的温柔。
作者:吉林省公主岭市第一中学 宫凡淇
来源:《语文报·高二版》2017年1-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