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流浪,背着大包,穿着不合身的衣服,日日风尘仆仆地走在路上,至少那样,我不会整日空洞。可我总想,以后吧,等到我长大了,等到我学业有成,等到……
我的灵魂等待勇敢的千百年来,三毛做了我想做的事。她在《万水千山走遍》的扉页上题词:“大地啊,我来到你岸上时,原是一个陌生的人;住在你房子里时,原是一个旅客;而今,我离开你的门时,却是一个朋友了。”
她意气风发地流浪,也只是一个大包、一双鞋和一双看遍千山万水的眼,风尘仆仆地走在路上。而我在等,我等到老态龙钟不能动了,才恍惚,我看着三毛的故事艳羡了一生,曾有多少追寻自我的机会,却都说了“以后吧,再等等”。等到一生度过,才惊觉没有以后了,生生将一生,活成了空壳。
我这坛私酿,终是没成气候。
我也想一支笔,一个本,写遍人间冷暖炎凉,将我看到的如实写下,做个忠于灵魂的写者。可我总想以后吧,我有太多事要忙,我要生活,总是等。
在我等待的间隙,《荆棘鸟》悄然打开了我的心,麦卡琳放弃了赖以为生的神经心理学,只因她的灵魂告诉她,她想写作,于是她一支笔、一张纸造就了《提姆》,让世间谛听《荆棘鸟》。而我在等,等到脑海里所有人生百态都被忘得七零八散才顿悟,时间从未停下它仓促的步伐。
我这坛私酿,注定是别人想要的味道,于我,味同嚼蜡。
人用一生的时间为自己酿了一坛酒,这酒是自己酿的,只给自己尝。可这私酿于大部分人都淡如水,只因他们愿意舍了自己的年华,来成就无比平凡的一生;可有人不甘,他们不甘心就在芸芸众生里埋没,他们要让自己的私酿惊艳时光,他们不打算对自己说“以后”。
真的,真的会有一天,你会发现你的碌碌无为,你会害怕,可浑浑噩噩着的日子过着,你又会对自己讲“以后”,无数的以后,便也随了大流去。
你是愿将自己这一坛私酿一酿倾心,还是终成寡淡?若你不愿沉沦,那你当记住——这个世界根本没有以后,做自己想做的,要趁早!
山西省吕梁市离石区江阴高级中学 袁 宜
来源:《语文报·高二版》2017年9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