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在路上
现在我正坐在去昆明的动车上,这种平稳行驶的长途旅行让我很舒服。看着窗外的天空从一团一团堆着的云,变成一望无际的蓝色,心情也越来越开阔了。
可好景不长,后座一熊孩子睡醒了,又哭又闹,可劲儿蹬我椅子,我转回去瞪他一眼,他正抓着他妈妈的头发吵着要吃东西,唉,又蹬我椅子背一脚,不生气不生气,冲动是魔鬼!调节一下情绪吧,我:“还有多久才到啊?”妈:“快了,还有一个小时不到。”结果是两小时后我们仍穿梭在一个又一个的隧道中,静看光与影的交替……这就类似于在周末的早晨老妈掀开你的被子说快十点了让你赶紧起来,等你穿好衣服洗漱完毕一看,怎么才八点呢?啊,我此刻的心情异常平静,算了,哪有什么“完美”的旅程呢!
喂红嘴鸥的时候一不留神把看台上的塑料口袋给碰掉了,望着漂在水上的褐色包装袋,红嘴鸥在身边喳喳的叫,自责一下子涌上心头。一批一批的游客在这个温暖的冬天把一群群红嘴鸥喂得饱饱的,会不会有哪一天它们就不会再在冬天捕鱼,变成被饲料和面包喂得胖到飞不动呢?那个小小塑料袋,在滇池里漂啊漂,哪一天才会消失,或者漂到岸边被人捡走?又会不会被哪只粗心的鱼儿当作面包吞下?海埂大坝令人非常着迷,看海鸥排着队飞来叼走面包屑也让人止不住露出笑容,可是这一切美好之下,是否都藏着深不可测的危机?
宣威小炒肉很脆又有嚼头;汽锅鸡不愧是老舍先生口中的“天下第一”,我喝了不知道多少碗;我妈他们吃了两盘烤鱼,这鱼的味道可见一斑,不过我没吃,因为我不太会吃鱼。总之,来昆明,完全可以天天吃这家“老滇山寨”!(哈哈!给打了个免费广告,这家餐馆收获了我们一行四人的一致好评,先计在这儿,下次又来吃。)
苍山顶上下着雪,这儿有松树、冷杉和高山杜鹃,是深绿色有白色染成的画卷;向下望去,洱海像云雾中一只大大的蓝眼睛,美丽深邃。
在古镇逛了一上午,下午坐在小酒吧里听歌喝茶。一个胖胖的小姐姐弹着吉他唱着民谣,只有我们一桌客人,她便和我们聊起天儿来。她说,她刚在成都待了两个月,住处楼下是一条小吃街,让她长了许多肉;她说她在上海读书,她的偶像是陈粒,她和陈粒曾待过的乐队合作过,那些人给她讲了好多她偶像的故事。我告诉她,我也喜欢陈粒,喜欢她的歌,然后我们一起唱了首《如也》。
太阳落山了,在青石板上洒下最后的光辉,一盅浓茶味道也变淡了,夜晚才是酒吧说话的时候,我们只好起身离开。
第二天我在商店里发现了画着那家酒吧的明信片,我寄了一张回家,那家酒吧的名字叫:在路上。
(二)、我们都是好孩子
房东非常热情地向我们推荐了一家酸菜鱼火锅。听到要“吃鱼”,我立刻沉默了,连饿着的肚子也不发出可怜兮兮的“咕咕”声了。
从小到大,我就不怎么吃鱼,准确的来说,是坚决不吃鱼。无论是鱼蛋鱼泡,是煎鱼烤鱼,是外婆细心挑过刺儿的还是妈妈一股脑儿夹的,统统摆手拒绝。究其原因:一是受不了那股腥味儿,二是鱼肉滑唧唧的口感让我很想吐(小时候被强行喂鱼真的吐了)。到后来连虾啊海鲜一类都不爱吃了,久而久之,家里人也习惯了。
但今天可算倒了霉,一起出来玩的小汪是我的小学同学,瘦瘦高高的,“不吃猪肉,爱吃鱼,爱吃菜”是她的饮食习惯。这下可好,除了我,一行四人有三人爱吃鱼,偏偏这倒霉火锅店还只卖酸汤鱼!真是奇了。
小汪妈妈:“小王不爱吃鱼吗?”
我:“嗯,不太喜欢。”
小汪:“徐冉也不喜欢吃鱼,她小时候被鱼刺卡过。”
我妈(我以为她是在冷笑的):“哼,她金贵得很,吃个鱼尝都不尝一哈,哪儿来机会卡到哦!”
于是,吃饭全程,我收到了来自我妈的共计:白眼十七次,控诉八次,让我向小汪学习五六次,大声呵斥我吃蔬菜无数次……“你看人家,比你瘦比你高,就是因为爱吃蔬菜爱吃鱼,你喃,就晓得吃猪肉!” 我,一点都不高兴,舀汤的手一抖再抖,夹土豆的手一抖再抖。一顿饭干嘛吃成这样呢?一定要吃鱼才是好孩子吗?
吃完饭回住宿,我和我妈走在后头,沉默了好一阵子。或许是周围人的热闹感染了我们,我妈开了口:“唉,我不该拿你和别人比,你还是吃了很多菜嘛!”
我低着头:“嗯,火锅味道还好,但是我真的吃不来鱼,滑唧唧的好恶心……”
“算了算了,要真恶心哪儿有那么多人爱吃?不过我小时候也不吃葱不吃花椒不吃折耳根,现在不也都会吃了?不吃鱼算了,以后让你外公多给你弄牛肉,猪肉这种还是要少吃……”妈妈叹了一口气,又说:“我也不爱吃鱼,不过下得了口罢了,以后啊,饭桌上要和和气气的,别老黑着个脸!”
我尴尬地摸了摸脸,原来把不高兴都摆在脸上了吗?怪不得小汪和阿姨在饭桌上不说话呢。突然就想:如果一开始听到房东的推荐时妈妈说一句“啊,她不吃鱼,咱们换一家吧”,或许我就会给妈妈一个微笑,表示没有关系,那我或许会在饭桌上吞下一口滑唧唧的鱼,避免了妈妈的一顿唠叨;或者我高高兴兴的,大家在饭桌上拉拉家常,也没人管我爱吃鱼肉还是猪肉了吧?!
或许我也真该像个大人啦!
“能够巧妙地用不尴尬的方式拒绝自己不愿接受的东西”,这不太容易,但有时委屈一下自己,又有什么关系?这样,或许就不用为“不吃鱼就不是好孩子”这样的话而烦恼了。毕竟,爱吃鱼肉的你和爱吃猪肉的我,都是好孩子,不是吗?
教师评语:读本文就像一次旅行,真实自然,情、景、人、事,喜、怒、忧、思,杂而不乱,自由随性却不失宽广的人性与厚重的思考!小作者的敏感善良聪慧真诚尽在其中,其描写叙述的功底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