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与窗前

念窗前茉莉,年年为谁生?——题记

郁郁葱葱,几抹绿意挑逗;袅袅婷婷,一点白裳娇羞。满园春色深几许?只取暗香这抹,绕上心头。

墙角这株茉莉,是外婆亲手种的。外婆爱极了这株茉莉,将它移到了我的窗前。可幼稚的我,怎会爱这素净的玩意儿?绣球开得正恢宏,杜鹃也正愁没地放呢。只有把茉莉挪开点,再挪开点;墙角,再合适不过了。

“星宝,外婆给你做了你爱吃的玉米!”门外外婆又在喊了。知道她老来烦人,我早就把门给反锁了,谁稀罕吃什么玉米呀!外婆没听到应答,又费力地踮脚朝里望望,可惜她个子太矮,什么也没瞅到。我躲在墙角偷笑。

不一会儿,我的肚子就不争气地叫了起来。放下手中的游戏,伸了个懒腰去找外婆:“外婆!我要吃玉米!”外婆正在将玉米保温,被我一惊,玉米烫到手背,红了一大块。可她哪顾得那么多,喜笑颜开地招呼我坐下,左挑右拣选了个又大又饱满的玉米,小心翼翼包好递给我。咬一口,真是唇齿留香!可没高兴多久,外婆唠叨的毛病又犯了。

“昨天,我去庙里给你求签,好签啊!别人都羡慕,都说我这外孙女,又听话成绩又好,准能考个好大学!”我把吃完的玉米棒往桌上一放,逃也似的就往门外跑,外婆想再塞两个玉米给我也没得逞。

回到家,门前竟然放着一串茉莉花做的项链和一个平安符,一朵朵茉莉花还带着点水气,如同玲珑的少女,美极了。

“妈,这是谁做的啊?”妈妈只瞟了一眼:“除了你外婆,谁还这么宠着你?”我又拿起平安符,它萦绕着一股茉莉的香气,上面竟然还写着我的名字。我的脑海中顿时忽然浮现出这样的画面:

没有读过书的外婆,瘦瘦小小的身子伏在香案上,一笔一画恭恭敬敬地写下我的名字,虔诚地跪在佛前,一拜再拜,祈求顽劣的我的福祉。

泪水盈满了我的眼眶,我又忆起了那个在深夜,讲故事哄我睡觉的外婆;那个在冬天,把我的小脚放在她怀里捂暖的外婆;那个在灯下,戴着老花镜为我缝新衣服的外婆。一滴泪,滴在我的手背上,更滴在我心头。

我把上锁的门打开了,茉莉花也重新搬回了窗前。所幸,一切未晚。

花开渐浓,愿与你同赏,这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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