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家”

“家”是一段一段散落在记忆杯子里的回忆,时间随着一次又一次地搬家推移,记忆影片在播放,记忆的画面在倒退……我的世界……时空错落……

小区停电的时候,周围被黑暗笼罩。小孩子们耐不住寂寞,玩起了捉迷藏。这时候如果有哪个“小鬼”不守规矩,躲到不属于范围的区域外的话,那他就会被我们孤立。除非他哭红了鼻子,“队长”或许会网开一面地说:“下次再这样我们就不和你玩了啊!”于是,下一轮的游戏又在我们的欢笑声中开始了……

这里的小孩几乎都是跟随父母做生意来到这里的,他们或许是暂住,或许是久居。而我已经在这儿住了五年光阴了。算是“老辈”了。我会带领伙伴们一起迎接刚般来的“朋友”,也会在对要搬家的伙伴离别时,学着电视里的台词“以后要常写信给我们哦!”只是那时正上幼儿园的我好像还不知“写信”为何物呢!

后来我们家也搬走了,看着伙伴们送来的“大白兔”奶糖,“大大”泡泡糖,重复以前说过的台词。我明白了为什么以前走的那些伙伴会哭得比我们说话还大声,为什么会扯着父母的衣角央求着要留下来。可大人的安排,孩子们何尝不是只有随从呢?六岁的我到了父亲的老家——坐汽车离小区要6小时的一个乡下小村里……

村里的孩子们跑来看我这个不会说本地话的“外来人”,看着他们对我指手画脚,我很生气却又不敢发作,只是觉得鼻子酸酸的,便开始哭了起来,小孩子们便一哄而散。

在村里的日子是充实的。稍大一点的孩子们都在上学,邻居家有个很我年纪相仿的女孩,她叫“秋”。她整天跑来找我玩,到山上去摘叫出不名的果子;到小溪那里垒沙堡,捉那种肚子有圈圈的小螃蟹,把它们关在沙堡里。往往这些小螃蟹会在逃生的过程中把我们精心制作的沙堡弄塌。她会用掺夹粤语的普通话跟我说山上有一个“红屁股虫”,她会对我形容晚上路边上空飞舞的萤火虫有多漂亮,她会……我总是瞪大了眼睛听她说。那种感觉现在想起来和《少年闰土》里,闰土给鲁迅的感觉一样。而我也会在伙伴们聚集在一起的时候给他们讲故事,他们专心致志地听我讲着《白雪公主》,《丑小鸭》……每当故事讲完的时候,他们又嚷嚷着再讲一个,那时候的我感觉真的蛮得意的,呵呵……

上小学了,我被妈妈牵着手,幼儿园还没读完的我稀里糊涂地进了一年级的教室。好在后来的我成绩一直名列前茅。不过偶然也会做一些糊涂又危险的事,比如说有一次,我们两三个人结队到倒塌的山岭腰间玩耍,然后被校长逮个正着。第二天就很“光荣”地当着全校的面站在讲台上接受“教育”。那时,我最初的动机是把自己的一支笔包来,然后埋到山腰那里。再等个十年八年的,最后把它拿出来的时候看它会不会变成神笔一样金光闪闪。现在想想,这也许就是对“幼稚”最好的诠释吧!

父亲病逝后,又一次的搬家结束了这四年的乡间童年。现在我的家算是定居下来了,我开始回忆我的童年,从前的“家”,从前的好友,从前……

我在暑假的时候回到最初住过的那个小区,那里的房子有些依旧,有些已经翻新了。我找到从前住过的那栋房子,那个房间。我发现门是半掩着的,上面插着一串钥匙和几张大头贴卡,照片上是个陌生少女。呵呵,我在想,她或许也是跟随父母来到这儿住的吧!这套出租房,早已不知换了多少个主人了。

我回到从前住了四年的小村,准确地说现在那已经是一个发展中的新村了。家家盖起了小洋房,走的是宽敞平坦的水泥道。唯有不变的是我家的小屋——矮矮的,旧旧的,在洋房包围下显得特别突兀。这座小房子除了附近的亲戚用来堆放些杂物之外便无人问津。“吱呀——”我推开了木门,蜘蛛们慌忙逃开仿佛我是一个入侵者一般。五年了,我离开这里有五年了。我的小房摆设依旧,床铺,椅子都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我曾用过的墨水瓶,尺子都安静地躺在那儿,显得好久好旧。床上有个装杂物的编织袋,尘埃已经改变了它最初的色彩。我试图把灰尘抖落,可是用手一扯,“嘶——”编织袋裂了……。我的心一愣,这里早已人去楼空,回忆也那么不堪一击。但这里的每一件物品都封存了我的一段记忆在里面。我轻轻地走出这扇门,许多年之后我还会回来,回忆从前,也回忆现在……

时空交换回到了现在,网络替代了信件,偶尔上网看见熟悉的头像亮着。沉默一阵,手指在键盘上敲了两个字

“在吗?”

嘀嘀——“在啊!”

“哦。”

嘀嘀——“有事吗”

“没啊。”

嘀嘀——“哦”

沉默……想要说的话却无法用冰冷的文字表达出来,更何况是虚拟的文字。面对电脑屏幕发着呆,嘴角微微上扬,这牵强的微笑呵。戴上耳麦,悠悠的曲调在耳际回荡……

到不了的都叫做远方,

回不去的名字叫家乡

……

在回忆的路上时间变得好慢,

老街坊,小弄堂,

是属于那年代白墙黑瓦的淡淡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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