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理想

弟弟和我都是没有什么理想的人。毕竟,在农村,在那年代,“理想”是一个让人觉得羞愧的词。

较小的时候,我们在玩泥巴,没空呆呆地望着那蔚蓝的天空,也没工夫想,长大以后,我要在那蓝天下自由地飞翔。现在,于我们来说,在那天空下自由飞翔是很难想象的。

有的时候我会想,海子的死是逃避还是追求。这是因为我会想,是什么伴我走到现在。自然,我也不清楚弟弟有没有理想。

兄弟一场,我对他说的话多得像他对我说的一样多得记不清。当我一股傲气相信自信可以改变未来时,我目中无人地说,人生,每个人都是演员。如果你只做一个诚实的观众,虔诚地鼓掌献花,那你将错过别人给你的掌声和鲜花。而他淡笑着(应该是这样)给我写道:“别忘了!我还是有那一股傲气的。”可能是兄弟吧,亦可能是我们从小就接受父母一年一归的事实。

BEYOND散了,即使有谁抱着吉他唱“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背弃了理想谁人都可以哪会怕有一天只有我共你依然自由自我永远高唱我歌走遍千里”,也只属于娱乐圈,与我于他无关。

晚上做了个梦,很清楚得记得奶奶跟我说:“你弟弟人在这里,心却死了。”

即将期中测试了,家怎样了?这话在我的信中已经出现很多次了,只是,这次我不知该不该继续这样写,或该不该写信。毕竟,在家是很难收到信的。

“五一”也即将到来,同学又开始问我回不回家了。去年中秋节,奶奶接到我的电话,便问:“为什么不回家?”我只能握着电话,等着她说下去。

还有的是去年高考期间,不得留校,我便对朋友说:“我到你家玩。”他难以相信。毕竟像我如此内向的人,主动提出到别人(即使是好友)家玩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我只是不敢回家。”

朋友听了,只是看着我,最后是叹气。

前不久,我给父亲打电话,当时是凌晨一点。我告诉他我睡不着。他问了几个为什么后,就跟我说他的理论――不是每个人都能上大学的。他还说,“五一”回家后让你教我练习骑摩托车。或许我该面对事实了:你不读书不是为那摩托车,但有那摩托车你就不能读书。即使父亲说:“读不读随你,这车只是为应付农忙的。”

昨夜的梦结束时,我说了一句如不在学校一样可以学习的话“我会让你自由!”

铃响了,睡觉结束了,广播响起“独坐在路边街角冷风吹醒默默地伴着我的孤影只想将吉他紧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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