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形的锁

风少了浪,无法风云四变。

浪少了风,无法汹涌澎湃。

风和浪就这样被一种无形的锁紧紧地拴在一起。

——题记

今天是礼拜天,我骑着自行车飞快地向医院奔去。

我轻轻地推开房门,他正站在阳台旁,我蹑手蹑脚地靠近他。

“怎么才来?都几点钟了,还好朋友呢!”他突然转过身来,面带怒色的说。

“你看我这不是来了吗?还带了你爱吃的苹果,我给你削个,算是赔礼道歉,行不?”我恳求道。

“还算你小子有情有义。小雷,我问你,我到底还要等多久才能出院?我寂寞极了。”

“这……”我低下头,默默地削着苹果,我不知道怎么答复他。他转过身去,左手托着下巴,这是他想问题时的习惯。

他,天风,极富写作天赋的男孩,曾多次获得奖项。可天妒英才,先天性心脏病折磨着他,在医院每天除了写作无事可做。

“吱——”一声门响,打乱了我的思绪。

“请问这是109病房吗?”

一个面色苍白的年轻人站在门外,看起来和天风年纪差不多大。他们两人相视了很久,像是曾经认识过一样。

“你好,请问你是作家天风吗?我是你的读者海浪。”

“对,原来你是海浪?”

“你知道我?”

“是的,我读过你的好多文章。海浪!你真的就是海浪!很高兴见到你!咦,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最近身体不舒服,这不,到医院来报到了。”

“原来我们都是病猫啊……”

两个人哈哈大笑起来,天风把还海浪拉到床边坐下,海阔天空的谈论着各自的写作心得。我站在一旁看着,感觉他们甚有英雄相见恨晚之意,很久没听到天风这么爽朗的笑声了。我不忍打扰他们,于是轻轻地带上门,离开了。

悄 悄 地 别 离

从那以后,天风和海浪俨然成为知己,他们经常在一起切磋文学,互相评论对方的文章。

后来,我知道了一件事,海浪需要肾移植。也就是说他到医院不是因为身体不舒服而是为了等一个合适的肾。我把这件事告诉了天风,他感慨道:“天上的风,海里的浪,风推浪,浪花四溅……”可我不懂他为什么这样说,也许是我不太懂文学吧……

在天风剩下的日子里,他除了写作,就是和海浪探讨着文学。天风的病越来越严重了,而天浪还在等着合适的肾。他们都不告知对方的现状,平静地过着每一天,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眼看着这两位文学之星即将坠落,我却无能为力。

天风终于支撑不住了,在一个风雨交加的深夜里离我而去。那一天风似乎刮的特别大,我默默地坐在他曾经睡过的床上,凝视着飞舞的窗帘,屏着呼吸,聆听着那风的旋律,我似乎能感觉得到——那是天风的呼吸。

回忆着和天风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我的心隐隐作痛。而海浪从早到晚坐在床上,满脸哀伤,两道泪痕清晰地印在脸颊。一个人能让你思念得泪流满面,这样的人肯定是你很亲近的人,我想海浪应该是天风的知己吧。

后来,海浪换上了合适的肾,在文坛上小有名气,这一切正是天风生前所期望的,可他永远不会看到了。

一天,海浪约我到临近海边的墓地去,他捧着一束洁白的菊花站在那儿,任海风肆意地吹袭。海浪说他的肾是天风给的。天风早就知道他们俩的肾是匹配的,可天风对我们什么都没说……

我们俩默默地站在天风的墓前,面朝汹涌澎湃的大海。良久,海浪悲切道:“天之风,海里浪,风为浪而吹,浪为风而起……”

此时,我终于明白了天风讲的那句话“天上的风,海里的浪,风推浪,浪花四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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