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台上金属特有的刺眼光芒穿入我的瞳孔,刺透我的无知。 我垂下眼帘,避开耀眼的光线却避不开内心的波涛。
那是一罐普通的八宝粥,大约是几天前打开的。那天吃过午饭后,与舍友们闲聊时打开解嘴馋的。舍友们笑着问我能喝完吗。我咬着勺子,翻翻白眼,喝不完可以扔掉啊!没什么大不了的。午休铃声响起,我随手把它放在窗台上,大约还剩下三分之二。
晚上,回到宿舍,打开它,本想吃上几口,却觉得没有丝毫胃口。我举着她问舍友,有要吃的吗?吃不上了。舍友们都笑着摇头。我扣上它,放在床底下,它逐渐被我遗忘。
转眼到了放大周的时间,像往常一样,坐公交到车站,然后步行回家,而这次不一样的是,公交站的座位上,坐着一个奇怪的女人。她穿着数数民族的衣服,鞋子和衣服都脏兮兮的,眼睛惊恐地打量着周围。背上还背着一个小孩子,黑黑的脑袋靠在她的肩上睡着了。手中握着一个小女孩的手,那小女孩五六岁的样子,低着头,用手刮着自己脏兮兮的指甲。我和周围的人都用嘲笑与惊奇的眼光打量着她们。公交车站拥挤的人群以她们为圆心散作一个圆。也许是感觉到了外人的嘲讽,那女人的表情显得越发不自然,紧紧拉着小女孩的手。
正当人们的眼光移开她们的时候,小女孩闹了起来。人们的注意力再次转移到了她们身上。女孩儿用我们听不懂得话向女人喊了几声。瘦瘦的身躯扭动着,想要挣脱女人的手。女人则温柔地哄了几句,却丝毫没有作用。无奈,女人从一个破旧的塑料袋里拿出了一罐八宝粥,女孩渐渐平静下来。女人用不熟悉的动作打开八宝粥,喂女孩两口,自己喝两口。每一勺都吃得那样仔细,生怕有一粒米会掉在地上。吃完后,用勺子使劲刮着筒壁,女孩则把勺子放在嘴里用力吮着,最后才恋恋不舍地把筒放在旁边。我瞥眼一望,筒的内壁向刷过一样干净。瞬间,我感到血管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心里闷得慌。
直到坐上车,我的视线还是没有离开那个女人,但此时望她,讨厌的感觉已消失不见。
回校后,中午会到宿舍,我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那罐早已变质的沉甸甸的八宝粥拿到窗台上,舍友们投以不解的目光,我却呆呆望着它,回想起那个女人,和她的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