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派的奇幻漂流》观后感

少年pi 的名字“π”,圆周率,是一个无穷无尽、永无规律、永不重复的小数——这多么像环绕我们的宇宙——无穷无尽的,必然与偶然的,理性与非理性的,感觉与非感觉的——混合,互相重叠而又盘生错节。

派的第一个故事听起来是如此迷丽诡异,像食人岛映照出星空的湖泊,光亮璀璨却又遥不可及。——但凡一个理性人必要提出质疑的,——于是他讲了第二个故事——看着他的眼泪静静滑落,我却想起了《断背山》末尾JACK的妻子,红手指的女人讲述丈夫的死因——她说,他遭遇了车祸——然而,另一幅闪回的画面却明白地告诉我们——JACK是因为同性恋身份的暴露,被暴徒殴打致死的。

看来李安喜欢采用相似的手法讲述同一个故事——只不过,《断背山》中的人们在现实的谎言中愈走愈迷茫,而《少年派》的男孩却执意在谎言中寻找真相。

维特根斯坦说,不能言说的,只能在沉默中显示的,往往比可以言说的更为重要。

为了让童年的派了解世界的真相,派的父亲将一只山羊牵入虎笼,他要让孩子亲眼目睹血腥的杀戮——母亲将孩子紧紧抱入怀里,她不忍心——我们为什么一定要让孩子看到真相呢。

假如你有一个儿子,你会让他看到血腥的自然吗——即便,那可能更意味着真相?——抑或,选择相信谎言——只要是美丽的?

伍尔芙说,诗人会先于人类死去。——寻求真理的诗人,必然是不容于这个世界的。

真相往往不忍卒读,李安的慈悲心让他做出了另一个选择——在谎言中寻求真相——于是,残酷被我们选择性地遗忘,真相,在我们的梦中,与那只叫做理查德.帕克的孟加拉虎相伴,闪耀在沐浴着海风海雨的男孩的身上——他的双手合拢,微微绽开——形若一朵含苞待放的莲花。

印度教认为,世界由毗湿奴的睡梦开始,在他的沉睡中,从肚脐长出了金色莲花,莲花孕育了梵天的生命,再由梵天的梦、无知、欲望和妄想创造出宇宙的生命。换而言之,我们的生命,我们的世界,只不过是一场大梦的幻觉而已。

从这个意义来讲,第一个故事与第二个故事,真相与现实,在本质上,不就是一对矛盾的统一体么。而片尾所谓的“追随上帝”,不就是在艺术化的“诗歌”中寻求真理的诗人吗。

基督教的人们相信,只要在上帝那里建立了纯正坚定的信仰,便可获得主的拯救。——天堂里的天使们会为你获得救赎的魂灵送上鲜美的牛奶和面包。——说这个神话的欧洲人,还处在不能得到温饱保障的中世纪时代。——如今重温,不能不感叹这个宗教所蕴含的浓烈的烟火味道。

李安借少年派质疑道,我们的信仰难道不需要经过我们作为人的智慧和思考吗。

佛学家说,我们万万不可被现实所迷惑,——因妄念而执着的人们啊,请你们记住了——现实不等于真相。

诗人北岛写道,一切都是命运,一切都是云烟, 一切都是没有结局的开始,一切都是稍纵即逝的追寻。

一切都是在同一个舞台上,上演同一出戏剧。

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现实,终归是归于虚无的。

又闻说道,西方宝树唤婆娑,上结着长生果。——只是,有多少人,能把“三春”勘破?又有多少人,寻到了那一片“清淡天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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