阡陌里,荒野里,有些平淡无奇的却渴望着为自己的梦想起舞。田间地头野草的花,不如皎洁的蔷薇,不如艳丽的玫瑰……可它就像夜空里异色的星星,不明亮,却有自己独特的美。孩提时,总是放火玩,烧的是那野草。好容易就点着了,一烧就一整片,一坡烟火。发出噼啪的响声,是求饶的呻吟?还是不屈的咒骂?春天,就在层层“尸体”间,野草探出葱尖样的叶片。剥开,中间那软针就是茅针了,可以嚼着吃,有点甘甜的味道,我手上总是大把的茅针,嚼腻了,便扔了。我可没想到,扔的是朵花蕾,是野草待放的花穗,我也没想过野草竟能开出花来。像是芦花的迷你版,却没有缤纷的颜色,花期很长,直到一花穗的絮都飞尽。一坡的青茅,举着白白的穗花,让我在春天里望到了秋的影子。它的生命源于早春,到暮春。太阳稍稍一发力,它缺水缺土、无根无系的生存窘境立即显现。在所有绿色向人们的视野大举进攻,攻陷大地每一角落时,它耗尽汁液悄然枯萎,然而就在谢幕前也不忘开一次花,那黄色的小小的花朵,迅速开放迅速凋零迅速结子,把梦留给下一个春天。而你以为根本不会开花的野草,它不过是没有开在你眼前,或许是你根本没有发觉。它们都有一个缤纷的梦和期待;举一朵小小的花那是它不自弃的宣言,是为自己生命燃放的烟花它偷偷摸摸的化妆。我们都有开花的心,只是陌上花开,无人惜。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