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枝繁叶茂的陈年老树,围着枯旧的古藤,粗大的根上铺着一层青苔,露在地层外表,不知土下伸向了何处。旁边有一个池塘,老树的影深深的投到水里,似乎要完全挤走了蓝天。它座落在一个农家小院,这里既可以写成一首诗,也可以作成一幅画,它曾出现在祖祖辈辈的梦里。它记不清在这里多久了,一直陪着农家小院,过了一个有一个的年头。泥泞的路不是这里有弯,就是那里有拐,通往杂乱的土落村瓦。一个摄影家来到了这里,拍下了一张照片走了。沉年酿制的农土气息,弥漫在一阵空气中。这个地方在日新夜异的变化,人的思维观念也在改变。石油路的时代也随着风的走来。楼梯搭上沉睡中的土房,人像蚂蚁一样挤在一起,有的人顺着楼梯爬上了房子,首先手里接过的是无数的瓦片,然后是接过的是漆黑的木板,人们会把瓦片和木板整齐的堆起来,剩下四面光秃秃的土墙,粗大的绳子把那四面墙一一拉倒,瞬间彻底成为了一片平地。瓦被撤掉,菱被拆掉,梁被搬掉,墙被挖掉,周围的土房都改变不了这种被取代的命运。一间间土房疯狂的倒下,红砖绿瓦盖了起来,农家小院也显得格格不入。昔日泥土所垒起来的小院,在一只只摧残无情的手中,一点一点的减少。云漂浮在蓝天,叶飞落在水中。时隔一段时间,会有发动机的轰鸣,越来越响,越来越响,几辆车就开始出现,车上装着满满的红砖绿瓦,正在往这里赶,这些车别的地方都不会去,但唯独只去一个地方,那就是人们特意掀掉土墙的地方。卸完那一整车的红砖绿瓦,驾驶员也爬上了那一辆硕大的车头,把车快速的掉了回来,跟着来时的路返回。农家小院里的人一直在低着头,考虑着什么事情,陈年老树也在魏巍颤抖的摇动着,似乎在怀念与那些土房建立下的友谊,而现在只剩这一座农家小院。农家小院冒出了缕缕炊烟,那屋里的人在忙着煮饭,接着就是赶着炒菜,一碗一碗的小菜被端上了桌子,全家人都围着那棵老树吃饭。夜渐渐落下了幕,树掉落了一颗泪。第二天,那棵老树不见了。一个考古专家急忙的来到这里,也发现树不见了,不经嘴里发出了一声叹息。原来这位考古专家,是那个摄影家的父亲,他无意间看到那张图片,于是就问了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