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所写的,无非两个源头,我的生活,和我所读的书。这两方面自然不是隔绝的∶我常常从书去体察生活,或者从生活去体察书。当我更偏向书的时候,人们说我在做学问,当我更偏向生活的时候,人们说我在创作。
而我所读的书大概也是这样来的∶或者生活,或者书。
而在世界上,没有一本书的时候呢,书只是从生命那里流出来的?
而在世界上不再有生命的时候呢?可以想象一场复盖全球的中子战结束后的情景∶房屋还好好地立着,街道整整齐齐,汽车突然停止在各个地方,甚至红绿灯都还暂时亮着,地球上大大小小的图书馆里,一排排高高的书架上,还好好地放着各种文字、各种装帧的书籍,然而,没有了人,甚至没有了一切生命。书,这时候是沿着的还是死了——如果没有了读它的人?[本篇文章由散文网提供]
源自生命的书,也必须流向生命?如果没有这两端,它们就会枯萎,就会死去?书就是生命之流的汇合?如果是这样,那么,更重要的就是生活,或者说生命了。
真的好书一定带有作者生命的一些成分,一些痕迹。生命,在一本书中突然一下凝固起来了,它必须等待,耐心地等待,等待着某一个人的手指翻动它,等待着某一个人的视线接触它,然后它就会象亚当的手指突然触到神,它又复活了,带着它全部的痛苦和欢欣,带着它全部的生动和活跃……
那么,我读的书里有没有生命的气息呢?而更重要的是,我写的书里有没有生命的气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