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小时候,周围的邻居常常会笑着问我,你怎么长得都不像你妈妈呀,你看你妈妈长得多好看。每次我都会很困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样的问题。是的,我长得不像我妈妈,可我妈妈是大人啊,我还是个小孩,我长得像我爸爸,只是眼睛比他大一点儿。
长大之后,偶尔会有人问你爸爸长什么样子啊,我会告诉他,就是《战争与和平》里安德烈公爵那个样子的,不过我爸爸总是笑着的,是笑着时的安德烈公爵,那个样子的。
前苏联版的《战争与和平》是在我上高中二年级的时候播出的。记忆中,它有八个小时之长,因为是前苏联的莫斯科厂用了整整四年的时间拍成的。战争场面恢宏,极具古典气息。前苏联拍电影是讲究诗语言风格的,所谓poetic style.缓慢,长镜头,没有声音与人像而只有景物的画面很多,空白,象征思考与意境。
《战争与和平》用了大量的时间对战争、俄罗斯风情和景色进行描写,但留在观众记忆中的却是三个人物和他们的命运。娜塔莎一出场,不那么明艳照人,却可以让人由衷地喜爱与兴奋起来,是真正的电影魅力带给人的感受。安德烈公爵也一样,是影片中另一个富有光彩的人物,能够完全吸引住观众的心。而导演邦达尔丘克扮演的彼埃尔是寄托了托尔斯泰小说的中心与主题思想的载体,是负责带给人们思考的人物。
所有经历过五十年代的人们,不会忘记那个岁月中的苏联电影和歌曲,东北大学附近的南湖剧场就是这样留在很多五十年代大学生的记忆里。就像我爸爸,喜欢看那时的苏联电影,也喜欢他们的明星。在过了三十年以后,在电视上重新看到昔日的偶像时,便会给自己的女儿推荐说,这是我当初特别喜欢的一个演员呢,你看是不是很好?于是,我便在面临高考的紧张的高中生活中,顺理成章地也成了一名崇拜者。
我爸爸和吉洪诺夫,是一种气质上的像。一个演员能够成为两代人的偶像,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如持久永恒的艺术品。而《战争与和平》对我而言,是一种情愫,每次看到第二部舞会那一场时,心中还会激动,在大学毕业多年之后,还想着写一篇关于这部电影的文章,纪念心中的一份思念,当年父亲说过的话,希望留在记忆中,很久很久,永远不会忘记。
此怀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这是很多年前,每当我想起《战争与和平》这部电影,心中都会涌起的一种情绪。想为这一部“心中的电影”写一篇文章,每次拿起笔,每次又都放下,情到深处,没有语言能表达我内心情感的千分之一。那些对逝去岁月的伤感,对曾有幸福的留恋,伴随着我全部的青春年华,永留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