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青春的大巴载着怀揣惴惴心跳的我们盘旋地驶向季节的深处时,懵懂的我竟以为穿越了一个轮回,曾不知车玻璃擦过的那些美好,心头竟没有留下一丝可供描摹的影子。
这一路没有驿站,干渴地一路驶来,雨林的幽邃,甘甜吸引了我们,却也依恋起这纷繁的花草,为之动情。
一句不经意的柔语,从此干涩的眼睛变得多水,风再也吹不干,晶莹,透澈。
一抹深情的微笑,雾水里弥漫的憧憬朦朦地膨起,一升再升,充满传奇。
一封颤抖的信件,空气里自此射入了一剂涩涩的清香,青春的苹果总在口里放出甘爽的笑声。
何时,一宿一宿地折纸鹤,一颗一颗地攒星星,满天飞舞的飞机,纸鹤,好像在天空游戏,承载着多么纯真的心。心里那双尝试的小手,频频想伸出来,捡起脚下的飞机抛进天空。所以朋友多了,电话多了,誓言多了,路灯下结伴读书的多了,操场草坪上长谈的多了。岁月的车轮碾断了些联系,却又撞接了另外的偶遇。
为了考试,废寝忘食,你追我赶地抢路灯,占座位自修室,开夜车,弥补那荒废的功课。互相提问,微笑共勉,一晃的眼神也成了建立在考试基础上誓言的警示。我们是群小老鼠,满校园地跑,到处钻寻可以独处的空间,青春的我们总是这样匆忙。
青春的负荷是那么有限,它随着飞舞的纸飞机,路灯下的身影消磨,挥散。我们驻足在这青涩的季节本以为时间也会停留,可它却无息地转过几遭,当我们重新追赶时,季节深处的那段经历只能化做了记忆,正如火车集点的一遇,终究要各奔东西。所以,我谨慎地把心田的那颗种子埋得很深,不让它萌芽。
站在阳台上,看着远处操场上的人群,我忽然觉得教学楼飞快地向后退去,时间好像加速了没命地拉着我跑,没有一点声音。我瞧着远离的操场,人群都已消散,可那夜里的路灯,风里的草坪,路上的大巴重笔素描般,拼凑着摆在我眼前,好像伸手可以抓到,但又那么遥远。当驶过这幽深的季节,却发现自己的青春就撒在这路上,再也拾不起。
瞭望着,我们不得不感叹:所有的结局都已写好,所有的泪水都已起程,却忽然忘了是怎样的一个开始,在那个古老的不再回来的夏日,无论我如何地去追索,年轻的你只如云彩掠过,而你微笑的面容极浅极淡,遂翻开那发黄的扉页,含着泪一读再读,却不得不承认。青春是一本太仓促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