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六月,一切都消失了

词典上说,习惯,就是常常接触某一新的情况而逐渐适应,也就是人们常说的习惯成自然。

我一个人缩在教室的座位上看着词典的诠释,听着王菲的《催眠》。寂寞而骄傲的声音里,有落日,有草地,有小河,有单车,以及年少的我们。

我们曾经一起坐在草地上看落日,一起躺在河畔谈理想,余晖打在脸上,反射一遍少年的狂妄。

颜颜说她总有一天会成为众人追捧的明星,到时候我们会追着她要签名,见面还需要预约,听她唱歌还得付钱。小A说是啊,到时候我们一定和你划清界线,不丢你的脸。

那里有蓝天,有城堡,有幻想,还有张扬的我们。

幻想着能像哈里·波特一样,骑着扫帚穿过地球的表面,潜入世纪的冰河,与恋人相拥在璀璨的星空边缘;或许就当现代三毛,流浪在城市的街头,踩着梦幻的节奏,不在乎别人的眼光,然后在暗夜里尽情舞蹈。

可梦想,永远只能是在梦里幻想。

曾经陪我一起欢笑,一起哭泣的朋友,灰暗的天空下已看不到他们的痕迹。我独自站在曾经一起呐喊、一起做梦的地方,想找回那一道道记忆的弧线,却只收获了空荡荡的涟漪。

一直不习惯没有了小C歇斯底里笑声的教室,不习惯没有小鸭皱着眉头说涔涔你们别太任性要听爸爸妈妈老师的话,不习惯颜颜不在耳边说人不自恋天诛地灭……这一切都已随着六月刺眼的阳光,一起消失了。

生命有太多的无奈与不舍,人要想蜕变,就必须勇敢面对这一切。小妮曾这样说。虽然很多时候,我愿意试着去习惯,让眼前的一切都成为自然,却发现是如此地困难。

歌声依旧,却早已物是人非。

前几天抽空去了一趟以前的学校,看见了许多新面孔,还有以前的班主任。她还是那么年轻漂亮。她问我,小妮她们现在哪里。我摇头苦笑说不知道。

看见一群学弟在足球场上踢足球,挥汗如雨,学妹们在旁边为他们加油,一下就回到了曾经的岁月。那时,我们也一起坐在第三级台阶上讨论哪个男生比较帅,哪个够men,然后等着他们把球踢过来,我们趁机去跟各自看好的男生“邂逅”。我们幻想了千百次,他们却一次也没有把球踢过来。

突然发现台阶后面那棵梧桐不见了,后来才知道,学校觉得它长在那里老掉叶子,所以把它砍掉了。多么简单的理由啊!

还记得我们曾经靠这棵树爬出了围墙,只为去证实步行街那个卖衣服的小帅哥是单眼皮还是双眼皮。为了这个问题,我们争了一节课,最后决定出去看个究竟,输的人请吃必胜客,结果发现小帅哥是一单一双,于是各付各的。

自从那个六月之后,一切都消失了,单车,草地,梧桐。我习惯了它们的存在,也接受了眼前的一切,可我终于发现,习惯永远也不会成为自然,因为我总也学不会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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