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年锦时

想用作家安妮宝贝的书名作题,素年锦时,简短美妙,完全契合我对时间的看法。

童年琐事已无需多言。我真正开始有时间观念的时刻是踏进高中时。那时的我带着满心喜悦,满脑子美好幻想,梦想珍惜把握这三年,通过努力考上理想大学。将时间投进学习与睡眠中,脸上有笑容,脖颈有阳光,胃里有午饭,脚下时间缓缓流逝。

但也不曾想到,时间似一只白尾在河中摇尾,一摆一晃间已将我们甩到今天——距高考仅剩下两个多月。

当春天刚到,暖风吹拂,我们坐在教室中碰头垢面,埋头刷题,寂静与喧嚣交替如同美国执政党,拼命地与时间赛跑,才能保持稳步前进或是停留在原地。而时间又去哪儿了?它或许就藏在青黑的眼圈,臃肿的眼袋,枯燥的手指和干涩的嘴唇间。在课上用尽全力睁大眼睛听课,在老师宣布下课的那一刻释然地倒下,已是一小时。在夜晚顶着梦想者的倔强,在台灯前坚守夜猫子的灯光,已至凌晨。时间如此流逝,在人一出神一恍惚之间,物走星移。可是,我们拼命地埋头复习,准备把青春掷向无份试卷时不免质疑:会是徒劳吗?

这一锥心的问号刺痛着无数人的心,这些努力是否有被时间检验的意义,关键在于我们是否坚持利用好每一分每一秒,是否能经受住时间对我们自身的检验。既然已悄悄收起小镜子,漠然扼杀了对韩剧的迷恋,为何我要畏惧?既然风雨兼程,已将心从招摇的枝柯化作静默的根系,我又有什么理由要去质疑?既然六月将至,将要跨越现实与梦想间的鸿沟,我为什么还要疑惑着未来呢?

是的,此时此刻的我好无畏惧,也不去质疑。我不想安慰自己,仅仅用颤抖的手在树叶上写满春天的谎言,不想头顶上悬着的达摩克里斯之剑暗淡无光,不想顾城那句“人可生如蚁而美如神”失去其实践意义。我所想的,是在每一次失望和挫折后咬牙爬起,是与时间相迎时撞个粉碎,是在每一次失去信心后幻想自己是一个浪费光阴的八十岁老人,下一秒睁眼时,砰!又忽然年轻。

时间将涅槃,生生不息。当一切走到尽头,时间会检验一切的一切。到高考时,我会微笑着与之相迎,接受其检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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