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或事注定是不朽的,但人们却以为自己早已忘却,那些记忆随时间的浪潮消失得一干二净,只是他们没发现自己有些时候会在梦中泪流满面。
在那个不太平和的年代,他们“不幸”地相遇,尽管他们惺惺相惜。音在她那个文艺团是佼佼者,凭借优秀的舞姿和甜美的声音,已是小有名气,甚至家里上门说亲的那个门槛快要被踏烂了。
音有个好闺蜜流,有天放学后,两人相约到流的家里玩会。这一天跟往常不一样,音看到开门是张陌生的面孔,愣然一下,听到流已叫了句哥哥,带着一脑子的疑惑随即礼貌地打了声招呼跟了进去。音好奇地问了流:“你啥时有个哥哥?”流不缓不慢地说:“噢,因为之前我哥是上夜班的,只有白天才在家。不过前两天因为一些事情闹不和就没干了。我这个哥哥就是执着,凡是遇到自己原则问题就是绝不退让。”说着说着,语气急了起来,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发生什么事了吗?”“我之前跟你说过我爸爸的事吧,我爸是个军人,从小我哥哥就觉得我爸爸是个超级英雄,每当爸爸回家了,哥哥总是一个劲小心翼翼地摸着爸爸的军服和勋章,那些对哥哥来说是无比神圣的光环。后来爸爸因为战事不幸去了,哥哥在伤心中发誓要当个像爸爸一样的军人。但是你也知道,没了爸爸,家里的条件快要坚持不下了,于是哥哥提出了他要辍学去挣钱,一开初家里是反对的,我们都知道哥哥的志向。但是我那时候还小,无法干什么,最后哥哥还是辍学了,经常为家里人奔波着。尽管哥哥没能当上军人,但是哥哥一直坚守着军人的尊严,他不满他那势力的老板居高凌下欺负自己同根的佣人,却对带着狼面具的外国人阿谀奉承,有次他老板又在用鞭子抽着因为不小心碰到一个外国人的佣人时,他实在看不过去,挺身而出,大庭广众下给老板难堪,结果就这样了。”
音像恍了一个世纪的神,惊讶不已,这样的事情她只有在书里类似看过,她心里油然生出对流的哥哥余一种敬佩和好感。
音有着一个梦想,她想要在国际舞台上出色地表演,让中国人的光环闪耀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让所有人为之惊叹和鼓掌。她愿意,她想成为光环的传播者,所以她很努力地跳舞,很努力地练习。
音觉得自己遇到拥有同样知趣的人。后来因为她频繁到流家里玩,慢慢地同余也熟络起来,之间的对话也深了起来,讲到梦想时,各自的心在飞着,眼里的光芒绚烂夺目。
余鼓励音要努力去追自己的梦想,他会为她加油,会看她实现的那天。音和流鼓励余去参军,不要担心家里。那份不知所措的好感,在他们彼此的心里积压着,为了梦想。
这一决定,他们明知有可能注定得分离很久,甚至永远再无法见面了,但他们心里对国家的那份热情和应该的责任让他们别无办法。在那个黄昏,太阳一直微露额头,迟迟不歇,他们第一次握着彼此的手微笑告别,转身离开,眼眶已红,泪如潮流,视线已模糊。
几年后,音带着自己多年坚持的那份执着,很激动地站在国际舞台上,向那些外国人诠释了一支深奥,大气,具有国风的舞,低头鞠躬时,台下响起了不停的掌声。音抬起头望着某个方向,泪流不止。
几年后,余已成为士兵里连口称赞的军长,然而不平和的年代注定变故时常,他们全家搬迁了,连年尽职的工作让余身体落下了些病根,最终,余去世了,战友为纪念他,翻寻整理他的衣物时,发现了他的一本日记本,封面名字为致音。
音已到了花甲之年,她翻了个身子,抓紧着被子,在睡梦中颤抖着身子,泪流满面。她坐在海边发呆着,远处一艘船开近过来,船头站着一个人,那面容是她最熟悉又最陌生的。
让所有须臾,化为不朽,累计永恒。如此,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