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黑的瓦顶,发黄的粉墙,冲洗得发白的石板路,怀着对美学建筑的好奇心。我踏上了这片如今已经很少有人驻足的土地。
由于当地独特的地势特征,通往凤凰县城的路本就难走,羊肠小道蜿蜒曲折,九曲回环,到达山村的路自然可想而知。同行的朋友皆怀着对历史以及对于传统的敬畏感,放下了所有的疲惫,等待着火炉坪村落的到来。
圆木制的吊脚楼和高出屋面的马头墙以及散落在墙上的汉字,都表现出了这个融合土、苗、汉、回四个民族文化的边陲小城的多元化。漫步在这个历经千年风霜的村落,除了看到周围的几座我不知道应该用那种风格建筑来形容的房屋外,其余大多像是祭祀的场所。按捺不住内心的困惑,我进入了一家宗祠。宗祠里的香火味扑面而来,还携带着几分湿气,堂旁窗户多用三分宽木条装成菱形窗格和木雕窗花,卯榫结构错落有致,充满起伏跌落,打破了凄冷的氛围。不远处有位已于古稀之年的老人跪坐在祠堂前,老人太过专注并没有被我的进入而打断,老人闭目跪坐,双手微微有些颤抖的合成十字,继而双手像古代臣子对皇上的朝拜一样触地,三次拜礼完成后,老人拿起身边的拐杖颤颤巍巍地站立起来,把手中紧纂的香小心翼翼的插入摆满香炉的香案上,面对神龛又缓缓地鞠躬。被眼前的这一幕虔诚的祭拜震撼,我没有注意到老人已向我走来,我连忙用衣袖擦了眼眶中想逃出来的泪珠,走上前去搀扶这位年事虽高但依旧精神的坚守者。老人问我,是回家乡祭祀来了么。我犹豫了一会,说:“不是”。老人用手指着那些牌位对我说:“孩子,这是根啊,走到哪也不能忘根啊。”我点了点头。老人又说道:“过几天清明,我儿子就回来祭祖,我给他说再忙,也得回来找找根。”老人说时脸上的表情很笃定。
给我这个自小在城市长大,忘记宗祖,忘记同根,甚至快要忘记中国所特有的文化底蕴的人深深地震撼。老人问我姓什么,“姓郑”带着同根同源的自豪,我笃定地说。老人回答道:“郑氏祠堂在前面,走我带你去”。
穿过已渐渐发黄的古街,踏着潺潺溪水流经的石板路,我怀着对饱含文明母体基因的祭祀的崇敬,踏上了我的寻根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