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老友

“我不在的时候,你一个人靠着墙;我在的时候,你靠着我的背。无论什么时候,那都是无坚不摧的。” —题记 有过酒肉朋友,有过言语知己,有过弦乐知音,但最值得提的莫过于那位老友。 不记得初识大庆那天是什么日子,也许是风和日丽,也许是杏雨微风,也许是电闪雷鸣,但我记得认识她后我的心情有风和日丽,有杏雨微风,有电闪雷鸣。

几年前,我们如胶似漆。那时我身上从来不带纸巾因此她笑称我为男孩子;那时每次过马路她都会拉着我的手说怕我走路不长眼;那时有一次晚自修下课回寝室,途经办公室,我恶作剧般地把她推进去,自己飞奔下楼,后来她追了我半路,却赶不上我,自己又生了半路的气。于是我扯着她的袖子说了半路的“我错了”。当时是我有错在先,却比她还委屈。

几年后,我们分隔两地。一年只见一次面,但见面从来不会有生疏和尴尬,明明都是现代人彼此却鲜少用网络工具聊天。一来她没有微信,为什么没有,她一定会信誓旦旦地说某年某地的高考状元到了大学才有人生中第一个QQ,二来我们谁也没主动地想去用另外的网络手段去联系对方。那么联系感情唯一的纽带就是写信。说来很遗憾我们寄给彼此的第一封信都不约而同地石沉大海。还记得第一次通信是在七八月,那时中午的日头很大,烤在身上火辣辣的,我却仍然日复一日地去门卫打听今天邮递员可来过了?有没有我的信?次数多了连门卫爷爷都忍不住问我是不是男朋友的信那么重要,可以隔几天再来,有急事可以打电话,现在很少有人写信啦!我心想,这是比男朋友更重要的存在,可能在陌生人眼里是没什么但在我眼里却抵万金。后来还是她在第二封的来信中安慰我说,我们的“丝绸之路”还很曲折漫长,那封信就让它随风去吧,也许不见会有不见的好处。但是大庆我想你要知道,在学校收到你的来信是我最开心的事,那种感觉好比是收到了北大的录取通知书一般,同样,最扎心的事是你告诉我下周要考试等考试结束再回我,那时的等待是既又痛苦又甜蜜的。 我读过朱生豪写给宋清如的信,我读过王小波写给李银河的信,但那些都远不及诸青庆写给我的信。我知道她是一个感情内敛羞于表达的人,但是却依然在我最孤独的时候给予过我无限温暖。她在来信中说“我不在的时候,你一个人靠着墙;我在的时候,你靠着我的背。无论什么时候,那都是无坚不摧的。”不管是第几次重读那几行字,我总会泪目。那是旁人可能始终无法理解的一种深厚情谊,因为她,因为这份友谊,使我这些年即便孤独却不被寂寞所苦,纵使跌落谷底还能回望生活之美。 大庆,我们之间若是说谢谢就显得太生分了,但真要说便是一声谢谢也是不够的。是你常和我说多年以后,使我才对未来有憧憬。可当你说“死猪不怕开水烫”想放弃考一本读法律,转向读二本的小语种的时候,我有些替你着急。不是我觉得读小语种不好,而是我觉得你不该自暴自弃。所以,我希望请你务必不要轻言放弃,生活赐予我们忧郁,而后又会治好我们的悲伤,在此期间你我能做的就是坚持和等待。 大半年后,倘若我们的大学在一个城市,那是最好不过的事。假如一个天涯,一个海角,那我们可以继续写信,让我们这条用信连起来的“丝绸之路”穿越整个中国。等将来有一日我们都垂垂老矣的时候,找一个冬日里温暖的午后,取出那一沓信重读一遍,再感受一次当初的轻狂、矫情和幼稚,想来一定很有趣。若还有一份闲情逸致,就把这些年所有的通信整一个信札,不为别的,只为我们的友谊,因为那是我们最好的见证。 谨以此文献给我多年的挚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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