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望,岁月无痕;向前看,白发朱颜。“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犹记得儿时在乡间老院,院门前一棵郁郁葱葱的枇杷树,树影斑驳,盛夏时节,奶奶总会为我去树梢上剪上几折,由着我乐颠颠的吃上一阵。如今,久经风霜后那树倒萧条了不少,叶繁枝茂不再,无声诉说着:岁月无痕,可待回首。
九岁那年,“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天降冰灾,那黄土砌的房子经受不住寒冰冽风,倒了半边。年少无知的我不谙世事,依旧扯着奶奶的衣角,嚷着要晒干后的枇杷干。奶奶原本焦躁的脸上立马变得柔和起来,笑着给枇杷干撒上芝麻,小心翼翼地拿着几颗塞进我的嘴里,那味道真是馋人。奶奶把我安顿好之后,一个人去了镇上,喊来了几个不大认识的叔叔爷爷们,比划着好像要干些什么,当他们把目光聚集到那棵已被黄土压着抬不起身子的枇杷树,我下意识地明白了,房屋要扩建…
十二岁那年,我第一次出远门,要去县城上学,路程大约要一个小时。奶奶一边叮嘱着我要照顾身体、好好学习、注意安全,一边把我送上了车,手里还捧着一壶枇杷干。人多拥挤,枇杷干不小心地掉在了地上,奶奶急急忙忙地捡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擦了擦不小心蹭到的灰,迅速把枇杷干塞进了我的书包,让我每天吃一点,不够了再回家来取。我望瞭望家里的方向,突然想起当初的枇杷树已不在,如今院门前只剩下刚发芽的几株枇杷树苗。
十六岁那年,我考上了县城最好的中学,每半个月才能回家一次,有时作业太多,干脆就不回家了。每当夜晚我做完一天的作业,望着窗外发呆,当就我开始想念奶奶做的枇杷干,那个味道太熟悉了,我太想念了。思念的多了,我也会想其他的法子缓解,有时我嚼着口香糖,想想着那就是枇杷干的味道,沁人心脾。但不知不觉地,泪水就湿了眼……我知道,奶奶病了。
如今,我十八岁了,每天奋战在高考的战场上,为了实现梦想而不懈奋斗,奶奶那慈祥的面孔时常出现在我脑海里,奶奶的枇杷干也常在我睡梦中出现:苍颜白发的老人,独自守着那棵丧失生机的枇杷树,独自穿梭在无尽的人海,只为寻得自己孙儿的一丝欢笑,只为等到子孙后代富贵起来,辛苦了大半辈子,终于可以歇息了。岁月无痕,滑去了代代风华,留下了缕缕皱纹。我不禁又湿了眼睛,奶奶,我想你了。
“大叶耸长耳,一梢堪满盘。荔支分与核,金橘却无酸。”几颗枇杷干,几株枇杷树,几分情,几分爱,几多回忆,与我无穷。回首望,岁月无痕,向前看,苍颜白发。
念以往昔事,无奈此情已成追忆,惟愿古稀老人后世安康无恙,则后辈乐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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