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花开的季节
(一)
远足归来,身体疲惫至极。刚入梦,木棉花就仰着她那灿烂的笑脸,深情款款地向我走来。
整树的木棉花灼灼地盛开,红的、白的、粉的,万种风情,媚而不妖。远处传来一队少年的奔跑和欢笑声。那是一群风华正茂,理想高高的少男少女。他们衣着简朴,脚步欢快,男孩纯情,女孩天真。每天清晨,他们从各自的家中走出来,在相处了6年的小学后面那座山上汇合,一路欢歌笑语,奔向中学。
青春的欢笑纤尘不染,激起林中的白鹭在峡谷上空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后飞向蓝天。懵懂的青春情窦初开,在那曲曲折折的山路上,有时是一个男孩追赶两个女孩,有时又是两个女孩追赶一个男孩,晨曦把他们照得格外耀眼。男孩白净,秀气,儒雅;女孩美丽,活泼,开朗。小小的年纪,涩涩的滋味,真是说不尽的快乐。累了,我们坐在半山坡的水管上休息,铁管里留着淙淙的泉水,好不清凉愉悦。
可是,飞扬的青春里不只有欢笑也有泪水,就像晴天里有时也会突然霹雷,令人措手不及。本来男孩女孩一起求学好不开心,可是有天晚上,厄运降临在其中一个女孩身上。院子里两夫妻吵架,她的父母做好事去劝阻,没想到那个疯子却摸进了她和妹妹及小外甥的房间,用手指粗的铁棍把她们击得魂飞魄散。她年迈的父母伤心得老泪纵横,各处收集原本不多的相片。我和她在木棉花下拍的合影也被求走了,只留下永远伤痛的记忆。花样的年华就这样悄然消失,犹如被狂风暴雨蹂躏过的木棉花,一夜间香消玉殒。逝者已去,活着的人还要勉强支撑,剩下的男孩女孩默然无语,欢乐不再。男孩为死去的女孩写诗、画像、做文。活着的女孩幡然醒悟,一下子好像长大。她懂得生命是如此脆弱,为家人为朋友为自己的理想活着多么重要。
木棉花默默地开放着,哪怕经历过暴风雨,木棉树还是要打起精神,绿绿地摇曳着,他依然真心地关注着我们成长。渐渐长大的我们不再嬉闹,走在熟悉的山路上脚步更加坚定,声音也更加响亮。我们要做那雨后的木棉花,绽放最美的生命。
(二)
转眼,梦中的时光穿梭机把我带到了青年,来到高中校园。一望校门的题词遒劲而沧桑,河边的林荫小道旁载满了木棉树,有的高大,有的矮小,有的热烈,有的节制。男孩女孩一起来到这里,分在同一个班,一切是那么熟悉而又陌生。
求学的路上几多艰辛,知识的海洋里也有惊涛骇浪。男孩女孩因各怀心事,他们的成绩都有所下降,对面碰上只有淡淡的笑意,一下如此陌生。只有那路边热烈开放的木棉依旧,深情依旧。女孩常独自来到这里散步,来到树下倾诉。木棉不瘟不火,她总是一如既往地给予女孩莫大的安慰和鼓励。经历多次打击的女孩,坚韧一如木棉,不气磊,不放弃,亦不自卑。她经得起风吹雨打,露寒雪霜,总是笑对生活。她明白,漫长的人生里不只有爱情,还有比爱更珍贵的自由;也不只有欢乐和成功,还有痛苦与失败。他们都低下了曾经高傲的头颅,为学业为将来而默默努力。
(三)
高中生活充满无限哀伤和遗憾,还有无尽地悔恨,令女孩几乎不能自拔,还好时光穿梭机又来到了她面前。他们来到一片宽阔的草地,可爱的木棉花忽隐忽现,若即若离。他宛然一个温情的男子,文质彬彬,且风度翩翩。他微笑着,遥遥地向我招手。可待我努力走近,他又到了前方,雾霭流岚中,美不胜收。我的内心充满了渴望,每一步走得好辛苦,好认真,带着我每一步的成功向他靠近,献礼。他很深情地俯视我,目光里充满里柔情、信任和期待。我心领神会,不再茫然追求,苦苦挣扎。我要绽放最热烈的生命扑入他温情的怀抱,静静地享受爱抚,享受成功的喜悦,享受此花带给我一生的温暖和感动。
醒来,木棉花未开。可她早已执着地开在了我的心中,盛开在我的生命内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