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西沉,橙红的天色刷成浅灰色,神匠不知隐藏在了何处,马上就要变暗。山头站着一只鸟,似乎在凝望着什么,此时的山是那么的空,它却不飞走,到底它在留恋着什么,许多忙碌的人都往着家赶,从不曾注意过这只鸟,没有人懂得它的凝望,也没有人懂得它的留恋,更不会在意它内心深处的悲伤。舅公是我难以抹去的记忆。有一份回忆,是那么的珍贵,在时间的滚动下越来越深。舅公家的房子坐落在池塘边,我每次上学,都会经过这座池塘,池塘里有一颗榕树,舅公家的房子正对着池塘边的路,而池塘边就矗立这着这棵榕树。小时候爱看电视,时常跑去舅公家。这也是有福利的,那就是可以吃到舅公家的蜂蜜。 舅公煮的饭很香,时而我去他家,他会留我吃饭。有一次,他让我拿了一袋马铃薯,还有一次,他让我拿了一袋红薯。中午放学,鸟儿就得移开了,因为榕树上都做满了几个小伙伴和我。我们是这棵榕树上的霸主,鸟儿也不敢和我们争这块地盘,当然我们不在的时候它们可以自由做主。因为这个地方是唯一的焦距,也是最好的焦距,直射舅公家的电视。一次舅公出来翻粪的时候,看到了我们,把我们叫去了他家看,于是我们把领地让给了小鸟。舅公身上吊着一只烟杆,坐在田间休息的时候,他会拿出来抽一抽。我放学回来会遇到他,他会正赶着牛回来,嘴里叼着一只烟杆。家里的大多数活,都是他在忙碌着,舅婆的身体不是很好,所以帮不了他多少。舅公非常能干,自己种了好多地,他拉着一个空车出去,肯定是带了满车的东西回来,他每天回来都回来的很晚。每一次晒粪的时候,舅公都会把它铲刀路边来,上学的时候经常遇到舅公在那里翻粪。舅公家的房是四面围起来的,太阳大多数是进不去的。舅公几乎是我小学读书时候的温暖,爸爸妈妈很早就出门在外了。离开故乡,踏入了初中,时常看到舅公,在门外晒粪,见到了都会向舅公问声好。又走上了高中,就很少回到故乡,有时候会想念舅公。初三下半年,我回来的时候,就没有看到舅公在门外晒粪了,只是听说舅公去世了。这份温暖被掩盖在历史洪流中,再一次伸手去触碰,瞬间烟消云散。鸟不知什么时候飞走了。那窝蜜蜂也不见了。谁砍了那棵榕树,池塘显得光秃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