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手退繁花

花开的时候最珍贵,花落了就枯萎,与其学黛玉扶锄葬花,空留悲凉,还不如擦干泪眼,去看那花落后留下的是什么?硕果虽不敌花百媚千娇,却丝丝果香沁入心脾,不差毫厘。

王国维《人间词话》中曾有一句:“东坡之词旷,稼轩之词豪,无二人之心境学其词,亦如东施效捧心也。”学得词面很容易,但那种由内而外的心境却是无人可敌的,古时有位贤人曾说过,学做学问,先学做人;学做人,先学做心。学问好做人难做,心更难做,所有的绅士名媛都不是靠礼服华裙装扮的,而是由心而生的优雅,正如花和果实一般的关系,有些人退下衣裙,如同梅花,空枝一片,而有些人如同桃花,灼灼过后,满园桃香浆果甜。桃子如同知识,如同心境,如同从心而生的优雅,是取代不了的。

有人的词像少女,有人的词像怨妇,有人的词像万千宠爱的杨玉环,有人的词像长门宫怨的陈阿娇,却无人能及李后主“粗服乱头,不掩国色”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才是真正的美人,时光匆匆,曾经舞妒杨柳的软腰终会化为蝼蚁食剩的枯骨,君不见,玉环飞燕皆尘土,几多烽烟后,几多回梦中,而那蔡文姬的一曲“天不仁兮使我降乱离,地不仁兮使我逢此时”仍令我们嗟叹唏嘘,花颜终不会存留于世,史册上只会淡淡的记上一笔“倾城倾国”,而那一片片文思横绝的文页,却留在了那冰冷的史书中,永久流传。

张潮在《幽梦影》中曾写过,所谓美人者,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柳为姿,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诗词为心。”在我看来,最后一句才是最重要的,纳兰英年长辞,却留下传世诗篇,日本百岁老人照样可以出版名誉全球的诗集,仓央嘉措“不负如来不负卿”永不会消失在历史的风沙中。

扬手退繁花,只有腾出双手,才能拥抱品尝甘甜的水果,那美味的果实,繁花,浮华都是人生会遇见的最美的负担,将美存留于脑海,然后将它们撒向天空,落花纷飞的那一刻,与你我都是一次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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