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致最亲爱的外公
老头
wenzhe
老头——致最亲爱的外公
曾萱文
黝黑的脸上布满着刀割似的杂乱无章的皱纹,剃不干净的胡扎常年驻留在那油腻的皮肤下,年轮在他的脸上留下深深的印记。
他出生在一个兵荒马乱的年代,那时候中国才刚刚成立,而他,不偏不倚地降落在了这个与世隔绝的孤辟的小镇里。那时候的农民没几个受过教育,两千多年的封建思想在他们心中根深蒂固,中国有句话说得真是好极了,棍棒底下出孝子,他在棍棒下磨练心早已坚硬如铁。
心高气傲的他初中毕业辍学回家后不愿下地干农活,又迫于无奈在社会上需要一片不大的立足之地,便东凑西凑,凭着家里那不多的存款,买了一辆货车,这可是稀有的。拥有自己的一辆车,所有人都以为他家财万贯,他也开始变得飘飘然,自以为戴上了了富贵子弟的头衔,狂妄自大,心高气傲。
有一朋友需要借钱,他们家一贫如洗,他却为了显摆去银行贷款,银行看着他家里有辆车才肯将钱借给他,可惜这位朋友还不起,银行上门讨债,他只得把家里唯一的值钱的东西卖掉,因为卖车的钱是有的是远远不够的。他便在监狱孤苦无依的熬过三个月。
45岁的他自己仅存的本领不起作用,只有干着简单而又辛苦的农活。家里还是得吃饭,他拼死拼活的在一亩三分地的战场上挣扎,他何尝没有农民那样拔苗助长的心情,在骄阳似火的日光下,炽热的太阳似乎把时间考僵,他挽起裤脚,带上一顶。稻草编织的帽子便插秧去了豆粒大的汗水在全身各处上下,在群升,豆粒大的汗水在全身各那健康的小麦色皮肤夹着紧缩的眉毛像没像麻花一样拧起在一起,浑浊的目光里满是无奈,眼角似乎又多了几条了生了根的皱纹,俊秀的鼻子上无端生出了几个麻雀点过的小点,而特别是那干裂的唇,像热狗被烤焦了一样翻卷上去。
他手脚麻利地种着水稻,却不知太阳公公要学西方度假了。便拖着一条带泥水的深蓝色粗制滥造的裤子、疲惫的身体回家。
改革的步伐终于迈进了这股这古风犹存的小镇,年近六十的他,伴随着工地上的泥土搅拌机的声音,也在工地上拼搏着,带着那多病的躯体依然充满活力的惊魂也在工地上奋斗着。上天却不眷顾他,一根高压线压断了他的小腿,他不得不截肢,他以为从此生活失去了希望,但塞翁失马焉知祸福,讨债的银行也不让他还了,他也就是安享他的晚年了吧。
如今,他嘴上叼着一支烟,骨感的手颤巍巍的点着,倚着一副拐杖,默默的走向回家的路。
愿他永远健康。
——致最亲爱的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