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了,窗外北风呼啸。空气中弥漫着一片寂静的味道,偶尔能听到几声邻居家幼猫的叫声。
一片漆黑中,一盏台灯的光亮在周围环境中显得格外刺眼。我用冷毛巾粗略地擦了擦脸,继续解着一道数学题。
距期末考试还有整整十天,可数学这门学科像是对我开了个“过头的”玩笑,变着法儿的难为我。几个本来简简单单的字母数字拼凑组合,武装成了强大的“洗脑”军团,与我那百万脑细胞大军展开思维厮杀。
我趴在桌子上,一边叹气一边盯着我那被复习资料堆成小山的书桌,突然有种两眼冒金星的感觉。不行,不能这么放弃了,继续!
正当我拿起纸笔计算时,眼角的一丝余光捕捉到了另外的一束光亮。是妈妈,她还没睡。我揉了揉眼睛,仔细瞧了瞧。哦,我明白了,她是在等我。
我立刻召回一名正在参与战斗的“谋士”,让他帮我出谋划策。他想了想,郑重的告诉我,“转移阵地”。
这主意不错。
我悄悄起身,用最快的速度静静的把资料收拾好,慢慢把灯关上,猫着腰,挪移到了小书房(小书房和主卧之间有个拐角,所以互相看不到)。一连串动作下来,像极了电影中的慢动作。
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外面更静了。我踮着脚慢慢走出去,黑黝黝的一片。还好我聪明,这样妈妈睡了,我也能安心解题了。我转过身,又像慢动作回放般回到了书房。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道题我不仅找到了窍门,还用多种方法解了出来。看来,还是我那思想大军厉害,攻入了敌军内部。
我慢慢把东西带好,踮着脚,原路返回。其实在下一秒带到来之前,我一直以为这是个“万全之策”。可没想到,那位“谋士”还是“失算”了。
我慢慢走到房间,静静关上门。转身之后,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妈妈正坐在我的床头上,用一丝微弱的手电筒光看着一本杂志。我一边平复着心情一边走过去,静静地看着她。她满脸倦容,已经困乏的不成样子了,尽管环境很暗,看但如果细细看,还是能发现她的黑眼圈。我轻轻对她说:“妈,不早了,您先睡吧。”她抬起头来,目光坚定,“我不累,你继续。哦,对了,桌上有杯刚热好的牛奶,先喝了吧。”
我不想再打扰他,喝完扶她去睡就是了。突然,她仿佛想到了什么,把杯子转了个小弧,放到我手里。我不明白,莫非这杯子里有机关?我盯着那杯子看,明白了其中的道理。这是个瓷杯,由于长年的使用导致杯口有一小块瓷脱落,妈妈是怕我不注意,伤到嘴。
刹那间,心头涌起了一股暖流,仿佛全部如光照般温暖的母爱同时向我照射过来。
喝完牛奶,我扶妈妈躺下,静静的看着她。
我似乎好久没有这么近距离的看过她了。望着她那被一根根皱纹爬满的眼角,我想起了她凝视着归家的我,迫切询问目不转睛的样子;我想起了她望着远去的校车依依不舍连连招手的样子;想起了她那被风吹散的一头白发;想起了她那粗糙的充满老茧的手;想起了她站在村头上等我,雪花披满了她的肩头……
我努力抑制着自己的情感,擦干眼角的泪水,紧紧地攥了攥拳,就像满血复活一样,我又充满了在题海中乘风破浪的勇气。有了这样的妈妈做我坚强的后盾,怎么会累呢?
妈妈是爱我的,只不过她不懂得如何去表达。我也爱她,用无声的爱回应着她,不去表达,深藏在心。这样,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