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的她在我心上开一扇天窗,让我看到世外纷华霓光,只是我遗失了守窗人,如同韩老先生抱怨马儿吃得糟糕,可我不是马儿,愿是驴儿,看不到世俗人的猥鄙粗黠,自落得心中清明洁润。我亦是沧海一粟,你看不见我的眼泪,只因我行于风雨。近来却时常没由来想起简爱和基督山伯爵,想起一句话:
我爱爱我的人,我恨恨我的人。
我过往的2010的下半年,仿佛是鲜被世人拿来愤世嫉俗的借口的灵犀一现。记得现在挚爱的这两本尽数是在初中所读,我的她说她最喜这两本,外客来访,从不外借,十三岁的我蹙眉撇嘴,然读后却被这自强自立,敢爱敢恨的两人吸引,置于我书架的最醒目位置,对她的敬爱更上一层楼,是心悦诚服地五体投地。如今,我别了我的她却背负了她的希冀进入高中,遇人不淑,同为授业解惑者,同为教授文学的播种者,却有天壤之别。我目睹来者践踏她爱的语文,心如刀绞。到底是她的学生,如她雷厉风行,如她爱憎分明,即便是步入北大的师姐,眼中犹闪烁过感激的萦光。我的生活自十三岁开始改变,她的桃李踏实认真,走至四海家人放心。三年是我梦之伊始,凭文拿奖金,得光辉,悉如粪土,因为她教我们清绝如庄周离俗,圆滑如活在尘埃。我们拜金,我们积极,我们有责任,我们现实,我们察言观色地待人接物,脚踏实地地为人入世。
但我们始终有心之所向,放至高远而不至于丢失。
十五岁以前,我活得颓废卑微,是她予我蔽护,养我自信;十五岁以后,不得不如遍身利刺的刺猬,赖以护己周全。可心灵那扇窗,见了多过于庸俗,浮夸,矫情,污浑。譬如不淑的人拿了我爱的金灿灿的钱币去衡量我的文字,诬曰:文字是有价值的。我当即将文章撕毁,弃于敝篓。我煎熬地生活在一群以高分踏进高中门槛的人中,人却不知曹雪芹,不知张爱玲,不知纳兰容若。我既期寻我以群分的那群人,我便可以不断地行走,走至属我们的荒年末世。我恶极某人,仍禁锢于世俗。没关系,我可以决绝地向前,我尚有机会,我愿行走一生去寻找,奏一曲清韵知音的高山流水。
即使这只是只此一次的壮阔。
流景闲草,这是赋我的荒年,文字的亭台池榭世外最后一片栖息,待到桃之夭夭,我寻到如她一人,我闲语荒年,细数流云,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当同怀以视之。我愿穷尽一生,去寻找。不顾风雨兼程,因我已选择让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