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那寂静的沙,流转在永恒的轨道上,当我无力去质问的时候,便也学会了沉默。
一个人的夜里,独自用那些苍白的声音填充整个心房,划过冰凉的键盘,划过每一瞬的嬉闹,猛然便生出这样让人慌张的情绪,这所有的一切仿佛都与我格格不入。
落日的黄昏将少年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走过一路的夜,蔓延向深巷苍老的屋,里面有昏黄的油灯点亮着鬓发苍白的母亲。
那个少年依然独自站立在月色下的岩石上,海岸将他的足下拍打,翻涌的海浪没入他的胸口。
那个少年就这样站立在月光下,银白色的月光沐浴着他单薄的身体,黑褐色的发在海风下浮沉。
寂寞如海,淹没了我们青葱的年岁,寂寞如海,吞噬着每一道时间的疤痕,我似那少年站在海岸,任由寂寞的海冲刷裸露皮肤,那海藻疯一样的长,在那一片寂静的海里缠绕我的发,束缚着我的每一寸灵魂。
宋凝曾说“爱一个人这样容易,恨一个人这样容易”这是她在尘世说过的最后一句话,然后她沉迷在华胥幻境里,离开了这个让她哭泣的人间,在那个幻境里,沈岸终于爱上了她,他们相约白头,可是直到沈岸死了,宋凝也不愿再回去。
她甘受那寂寞,也不愿面对现实里恨他的沈岸,一如君拂所说这世上原没有什么人比宋凝更爱沈岸,而她也终究选择了一个人的寂寞。
其实这一切本没什么,匆匆过客却成为我心中的那滴泪,在潮涌翻腾的命运里,点成那朱砂红痣,感染了此刻的我,平淡的时间追悔成寂寞的海,淹没我的头顶,让我窒息。
耳边响起靡靡之音,落成这寂静的夜里唯一的声响,凝固在我的胸口,长年奔波不停的路途,我如那疲惫的倦鸟,阖上了沉重的眼,那梦中荒芜的崖,荒芜的海岸,一切都是荒芜的,没有人烟,没有鱼米,我站在最高处,看着龟裂的大地,死去的海水,我在等待一阵风的救赎,可是只有炎炎烈日蒸发着我的汗水、泪水。我用尽全力逃离,任由干枯的荆棘划破我的白色的连衣裙,却走不到尽头,没有尽头的奔波,似那寂寞,在黑夜里灌满我的身体,流经每一条脉络,在心底嘶吼低鸣。
当年的歌一直响着,我在心里画了一座牢,每晚每夜望着牢顶的月光落在稻草上,我便躲到没有光亮的地方,看着纯粹到毫无杂质的月光,在黑夜里独舞,独自的转动着命运的轮盘。
空洞的双眸,无神的望着,一圈又一圈炫目了我的眼睛,我将安于这深沉的黑色,墙脚的倒影,没有光彩的永远的暗淡,我原是寂寞,便归于寂寞。
四周都是寂静,安宁的乐曲奏响在外边的世界里,是与我无关的,我只任由此刻,寂寞成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