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了,就应该放他去飞!”这是父亲在我离开时最后说的一句话。说罢,父亲便上炕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母亲为我打点好一切,就把我送出了村。父亲没来送我,我十分失落。母亲见状,便拍了拍我的肩,说:“大娃,到了县城就好好读书,将来有了出息,咱家也光荣。你爸今儿没来送你,也是怕在你面前流泪,你可别辜负了你爸的良苦用心啊!”我半天才哽咽着应了声。
公车到站许久,母亲的双手依然紧紧握着我的双手不放。开车师傅叫了两声,她才恍过神来。我知道母亲舍不得我,我的心里是杂乱如麻,正如李煜所言:“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番风味在心头!”。
公车开了很远,依稀能看见母亲在杨柳下眺望的身影。当公车开到村头时,我似乎看见了父亲,但又不是很确定。只见他一看见公车就把头转到墙角,一个劲的擦脸。我也没多想,反正出门时见父亲还在炕上睡觉呢。
至今离开村子已有八年时间了,今年春节,学生们都放假,我也该回家看看了。
虽说两个小时的自行车路程是有些远,不过倒觉得越骑越有劲了。可不知怎么“近乡情更切”了,不敢再往前走了,只得下来走路了。
来到村口,虽说被白雪装点了一番,但我还是觉得一切都那么熟悉。河水已结冰,桥边杨柳也变得光秃秃的,可我再也无法一个人抱住那粗壮的树干了。“八年了!八年了!我又回来了。爸、妈……”我兴奋的朝家跑去……
父亲一个人坐在门槛上,目光注视着远方。我走近叫了几声爸,可父亲依旧目光呆滞。我蹲下身子,我握父亲的手说:“爸、爸,是我、是我,我是大娃……”。父亲看了看我,口里念叨着:“大娃?大娃?……不!”父亲把我推开,低着头,流着泪说:“不、不、不,我的大娃去上学了,他说过他上完学就会来看我,他在省城啊他在省城啊……”看着父亲无助的痛哭,我也失声痛哭:“爸、爸……”
“谁啊?”母亲步履蹒跚的走出来,一看到我,手中的抹布也掉了下来,“大娃?大娃?大娃!”母亲惊叹。“妈……”。我、父亲、母亲三人抱在一起,哭泣声在村里回荡。
雪愈下愈大,上天被我们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