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翻看着关于这个女子的文字,都是以“文字和人生一起脱轨”这样的字眼开头,没有完整的了解过她,没有完整的看过她的文章,一些只言片语的了解,一点一点的被侵蚀着,被吸引着,文字和人生一样的脱轨。这样的人生让人惋惜,让人悲恸,让人为之欣喜,看到了一些在与命运抗争时的辛酸和灿烂;这样的文字让人欣慰,让人心痛,让人为之惘然,看到了女子的细腻与坚强。
故事里少有的情节,那么多的恰巧的赶紧儿似的发生在这个女子身上。她与未婚夫同居于哈尔滨的一家旅馆,又因欠费太多不能归还旅馆的房租,尽管那个时候外面正遭受洪水的袭击,好多人都已逃离,她还是被锁在旅店里。为了抵债,差点被旅店老板卖给妓院,有孕在身的她惶惶恐恐的等待援助,一封写给报社的信让她结识了后来给了她爱情的萧军,后来他将她从旅店救出。故事中女子多情坚毅,男子骁勇怀情,就像故事之外的我们希望看到主人公“有情人终成眷属”一样,那段日子真的就是那么幸福、快乐。有时候被爱情撞到了头,不管生活多么的不容易,就算是饥饿难耐,北方天气再怎么把豆腐冻在地上,拖着有孕的身子独自穿梭在陌生的街道,都会是那么心满意足,幸福就是奇怪的事儿,泼入你的心房,循环到全身都是暖。
呼兰河,那个北方的小村庄,冬天来的时候就让人快要窒息的感觉,想要摆脱这冬的冷,却是那么的难,如同那个年代一样的,看不到暖阳的春。得不到家庭温暖的人又是那么的渴望得到,母亲的慈爱护佑就那样的轻易断了,父亲的存在却是那样的戏剧,戏剧性的错误,她没有从他那里得到一点点暖可以抵御这寒冷的冬。或许是多么绝望的存在,存在于这世间,可是就像再冷的北方冬也会有美丽的时候,冰的世界里稍加以用心的去雕刻,给点灯光也可以给回忆装填着一些有味道山水,在那个家里唯一可以让她感觉到温度的也就剩下祖父淡淡的安慰,那美就像夜空中微微萤火,淼淼寒微却又是那样料峭的美。祖父的离去,就像星星的坠落一样,慌忙中惊恐,仿佛世界一下子就不再是自己的,可是世界再暗也挡不住坚强的心去寻找光芒,去握紧春天的温暖一样。
渴望自由的样子,就像在雪地上疯狂旋转,抓紧飞的感觉一样。因此私奔或是逃婚,拼命逃离那荒芜得没有一点温暖的家,放任的逃离,去寻梦,在远方。幸福就是那样碰头撞上了她的额头,一见倾心的错又何为错呢?但是那次她是真的,在认认真真的,以为那样就抓住了爱情,等到了那个人。
《春曲》里写的那样,情到浓时,万般皆好,好的不讲道理,像捏了万花筒一样,怎么看都欢喜:“只有爱的踟蹰美丽,三郎,我并不是残忍,只喜欢看你立起来又坐下,坐下又立起,这其间,正有说不出的风月。”当他爱她的时候,她没有一点力气,连眼睛都张不开。在顺境时候,你只需踮起脚尖就会触及到阳光,触碰到暖,这个时候的她们就像神仙眷侣般的令人艳羡,爱情载了跟斗恰好撞上她,正好扑进了怀里。即使是饥肠辘辘,饥寒交迫着冷,肚子就是踢打着被放了气的皮球,爱情就是这么奇妙的东西,感情炽热时,爱也可以充饥,“只要她站在我的身边,饿也不难忍了,肚痛也轻了”这么惬意的感觉也只有在爱到深处的那档口,流浪汉式性格,也就不会感觉到生活的悲苦,过得快活而又有诗意。
每个人都有那么一个刻骨铭心的一段,放不下过去旧的,又害怕伤害碰见新出现的,幽灵般的寻找着又恐怕丢失的温暖。写给忧伤的《苦杯》,爱情再美,熟不知它就像荆棘上身长着的花一样,梦冷心灰,刺伤人时最可怕是遗留在伤口上的刺啊,一碰就疼。
后来,她们来到了上海,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带着点都市的忧伤又带着南方湿热的忧郁。这个城市注定是个特别的,也许它会很短暂,或许还会有伤痛,在上海她们结实了鲁迅,还常常出入于鲁迅的寓所,让在异地的青年感受到了家的温暖,在个城市她文学创作就像雨后的春笋,本应该为之叫好,可是爱情这个东西就是个那么奇妙,来的时候很突然、去的时候也是那样莫名其妙,看似固若金汤的感情,也会在时间的缝隙里出现裂痕。或许是她们都一样的太过于爱自由了,自由的时候忘记了顾忌到对方的感受。
一样的相信距离或许可以治疗裂开的伤痕,她去了日本,在那段日子里其实她并不快乐,思念的病却是那样的疯狂的长。说不出的绝望和落寞就像那沙粒一样“我的胸中积满了沙石”“烦恼相同原野上的青草,生遍了我的全身”。或许是爱的太深入而忽视了表达爱方法,她们太爱自由了,自由的去追寻,自在的投入或者是爱的东西。伤害得体无完肤又何妨?所以这个女子注定是不朽和忧伤。过惯了尘世之外的生活,久了,也会腻烦,爱情也是这样,漂泊久了,尝尽世间辛酸的她,也渴望柴米油盐的平淡日子,后来她决定牵着端木的手走后半程。
还是那样的轻率,也是一样的渴望自由,神经质一样的喜欢上忧伤、孤寂,不被祝福的婚姻不知道她尝到的是甜涩酸苦。
一生颠沛流离,从北往南,总被战火追赶着,不停的逃离,尝尽穷困潦倒,动荡艰辛。短短的三十一年光华,放肆的奔跑过,义无反顾的爱过,又措不及防的被爱撞得头破血流。孤寂和忧烦总是像原野上的草,疯长着,肆虐着。
生活的脱轨,让她饱经忧患,一生离愁、孤寂;文字的脱轨,却让她的文字鲜活,苦愁忧愤的文字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