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小孩儿

昨天下午女儿从几百里外的姥姥家回来,她二十号一放假就去了,在姥姥家度过了十六周岁的生日。高中生活太紧张了,假期很短,还要抓紧时间补习功课,高考前的假期是没有太多时间放松了。

女儿一进门,第一句话就对我说:“妈呀,你快回姥姥家一趟吧!”“怎么啦?”我问。“姥姥生气啦!”“为什么呀?”“姥姥说你看你妈妈,自从有了你,每一次回来心里都跟长了草似的,待不了几天就往回跑,这次也不回来看我。”我问,“姥爷怎么说?”“姥爷什么也没说。”

其实我上个月二十号左右刚刚回去过,“五一”也回去了,只是每次回去就四、五天的时间,甚至更短,确实来去匆匆。我也感觉到,随着父母年龄的增长,他们好像越来越想念我了。上次回去,我可爱的爸爸竟然问我什么时候退休,我随口答道,“我现在的工作不就和半退休差不多嘛。”然后又端祥着我的脸说,“你脸上怎么长了好几个痦子呀?”我晕!我的爸爸呀,这痦子总不是这几天长出来的吧,现在对我的观察怎么这么仔细呢!老妈居然说,“回头去医院冷冻下去吧。”我自己还真没在意过这几个痦子,是不是做父母的透过我被无情时光掠过的面庞,而流露出的对岁月沧桑变迁的伤感?后来我回想爸爸说的话,他可能觉得如果我退休了,就可以有时间多陪他们了吧。人老了会越来越依恋子女,尤其对女儿会更加舍不得。可做子女的从长大成人起就盼望能够早日离开父母。等到他们有了自己的爱人,心在爱人身上,有了自己的孩子,心又被孩子牵着,何时才能把父母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上呢?

“返老还童”形容人生命的回转太精准了,我的爸爸、妈妈正走在返回孩童的旅程上。老了,又做回孩子了,真没办法,我只有尽力,尽可能多的和他们在一起吧。我不禁想到我们这一代为独生子女的父母,晚年后会不会比我们的父辈体验孤独的感受更甚?到我们的子女长大成人,步入社会,天知道他们会去到哪里,也许几年都不得一见呢!现在的我还在对自己说,“我会好好的。”但愿如此吧,不到那一天,嘴硬谁不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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