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年花事,暮语青春

更夜魇境。一个纤弱的女子的躯体被褴褛的布屑浅浅地遮蔽。绞手架上带着青锈的器械死死地守着她素纸样年轻的面容。然后那些冰冷而火烈的子弹雨点般瞬间穿透她雪白的腔体。开出鲜艳的花朵。血痕斑驳而美异糁入她足下的泥土。泥土温暖而芬芳。若许经年。土里生出参天的果木。结出甘甜的果实。只是它的来历无人知晓亦无人问津。一个声音说。你听。那女子在果核的深处迷离地笑。把果肉扯得生疼。她无语的呼吸是果汁的甜里最后的那丝酸。

秋寒。秋念。秋泪。秋烟。看日渐纠缠的叶脉曲线在短短的窄径上缱绻。我仰望你。仰望你如霜的双眼。和那些如麻的邂逅里黯然无底的倦颜。女子如花。花痣如砂。我的解语藏住一生一世的梦里的痛。只以笑容相送。风中。我站在你面前。这个我距你最遥远的地方。说着言不由衷的话。用你明白而我却不懂的方式。你看着我兴高采烈地埋葬一个个花团锦簇的梦想。绝望而义无反顾。

高架下的花坛里。一直叭儿狗从远处跑向他的主人。在听到“欢欢,这边玩”的指令安排后晃着棕白斑点的尾巴。乖巧地匍匐在草坪里。我说如果我是那个你该有多么好。而这一切只为主人那个熟悉而亲切的眼神。那温情流淌在我心里。今日冬至。已至尽头的阳光下的这个深秋好冷。瘦削的我已不语太久。

满湖的水似一场倾盆大雨,那些碎光的金子瞬时没入黛青的光影里。我看到那个飞檐的雕栏轩榭上镂着那些美好的字影:数点雨声风约住,一帘花影月移来。南望。极目彼岸。巨大的山体是一个悲哀的符号。我的渴望穿透层层墨绿埋葬那个阳光下清寂而蓬勃的影子。我想你我未及绽开的青春酿织的美丽。我想你如同想起从前贫瘠的自己。

我的无与伦比的真心。你在某个时分。刚好路过我的青春。于是你看到。我的年华呼啸而过。带着灿烂的伤痕和明媚的泪光。我问自己。一个人若有体面的工作却背负灾难性的生活与另一个人现世自在但生活无定淡漂一族。二者你会作何拣择。我答自己。做为男人应择前种。作为女子当选后者。然而我却悲哀地意识到现世这个微渺的自己在此生已掉进了夹缝且永不得平身。我深知这是我前世今生苦楚的根源。如果哪天我会突然死去。我将封存那些仰笑长天的泪水。做一只脱去铅翼的白色鸟。飞越空城的天幕。再不回头。

所以。从今天起。做一个瘦小却强大的女子。在萧瑟的秋风里站成冰白的世界。去为自己跳一支舞。盛绽在天堂的尽处。那最后的姿容刺穿无月的黑夜。独寞寂语。寂静而疯狂。我说。这海一般的深蓝是我墨堇色的极乐。无爱无垠。

我开始热爱一个人的生命状态。并觉得感情是一件麻烦而又无趣的事情。永远不要爱上我。如果可以,请让文字相爱。我不能控制自己的书写与言说的欲望。何时何地。我说文字它是我的奴隶也是我的主宰。迟早有一日它也会成为我生命里的劫。泻落青春。碎殇斑驳。尘寰消长。枉自悲伤。

秋逝花痣。涩语砂心。烟年里的花事。用遗忘来吞没。

亲爱。你听。你看。我们的生命多么美好。下一秒。凑向它轻吻它。

然后。在你绚烂的那朵笑容里。我闭上双眼。抱紧我的回忆。绝恋飞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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