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调上的冷风没有减轻我超负荷大脑所带来的晕倦,撩开窗帘打开车窗,眼前迅速退下的植被变成一行发灰的油彩。不停在脑海里轰炸的公式定理历史政治此刻就像藤蔓一般紧紧缠入记忆的茎让我处于近乎昏厥的状态,想拿轻松剪刀把烦人而不休停的“寄生虫”给咔嚓咔嚓了,是心里挣扎着“不要啊,那是些法宝,得留着!”
车子开得摇摇晃晃,每犹豫0.01秒便会有作呕的感觉,车子一刹,我的天,感觉一年前吃的东西都快吐出来了。但我定力修炼得不错,总算用头吻膝盖的姿势完成了这艰巨的任务:别吐!定力快快显神功,OK,总算打跑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内心才稍微平静一点儿。
到站啦,霍霍直往那微矮的两层房奔去——周老的家,她真爱美,一路月季迎着我,让我想起《气球》里面黑的白的红的黄的紫的(哦?黑色花貌似很稀少。) 不过呢,现在我知道了卡西莫多飞身救爱斯梅拉达的速度好像也不是快的像闪电的样子。本人始终坚信“早不到,晚不到,现在到,刚刚好”的生存法则,只可惜绝技还没练到炉火纯青的境界。没办法,这不能怨我,谁让爹娘给我少生了两条腿。呼呼,顾不上晕车的后遗症了,我飞身去见周公——长得萌萌的物理老师,可是看似弱小的外表下是无比严厉的教风。这正是我三年来苦练飞步的原因,被抓了,行,俺们操场圆周长250米,晚五分钟才20圈,十分钟以上40圈,唯一宽容点的是不限时间。 如今我早以不受这个了,管不着我,嘿嘿,晚上半分钟你能奈我何?为什么我如此猖狂却还能好好活着呢,原因有二。第一:颜值高,小正太的我多亏爹妈赋予的这张脸,周公很看得惯我,尽管成绩只是中上,却担着课代表一职。第二:人品好,这不是脸的问题,我做事兢兢业业,待人真诚,因为这,周公也比较私我。 我轻轻踏着木梯往上走,还是有咚咚的声音,呵吓不成周公啦。五指山一敲,砰砰砰,干嘛呢,难道周公睡着了? 门正如很多狗血剧一样缓了一拍再打开,然后我就快再次晕倒了,晕车是个改不好的结(sorry,我还没入戏。) 开门的不是周公,她正在桌边批阅卷子。她面前一堆学生,齐刷刷用非地球人的眼光望着我,咳咳,又迟到半分钟,我瞄了一下表,顿时尴尬。 “进来坐吧。” 是谁?那么不屑地跟我说话? 我忽略了给我开门那人,瞬间一个惊啊:美得不像话!你妈知道的吗?声音也好好听哦。 哇,我感觉精力亢奋啊,像只小鹿,尽管就那么怔怔看了人家两秒,视线却不得不照常运行了。 “哦,谢谢啊。”只是没想到自己脸皮居然那么厚,简洁明了地就抛出一句“你叫什么?” 不知是这只安琪儿不愿听还是没听见,她只敛了一下微笑,不理我,转身回自己的座位了。 我于是陷入抓狂状态,不管了,先找位子。我发现今天出门冒犯了人家太上老君,明明够尴尬了,眼下,却只剩安琪儿对面一个位子了。是其他衰男认命了么,这么抢手的位子居然甩给我,我要是在她面前出丑了,等着衰男我把你们揍到整形,但细想一下还是放弃吧,别被围殴打得连爹妈也不认识了。 悲催总发生在叫意外这个东西身上。 周公布置了一张堆满电路的卷子摧残我们这些苦命人,无奈,出丑就出丑了吧! 我又有了惊人的发现,在我只磨蹭了三道选择题的时候,安琪儿已经势如破竹向第二版进攻了。 看来不单单是美丽的girl,成绩也超群啊。 真是上帝开的玩笑,我再靠近一点,只看见三个娟秀小楷子:钱谨柔 噢,这是命运的安排么? “知海,你发嘛呆。” “哦 我在想这次考试能不能和,和……” “和谁啊?吞吞吐吐的。” “和你啊。” “和我干嘛。” “坐一起考试嘛。”许知海,你真违心。 “小子,一起长大的还有什么要瞒我么?” “舟子,不是啊,瞒你?我还不如瞒如来,你这么了解我。” “那就快说。” “是这样的……” 前因后果都告诉给我的死党郑舟了。 “小海,这下你不是中了美人计吧。” 我当即把那些被打碎的牙齿硬生生吞进了肚里,都是我自己说的好造孽! 从来只会疯 ,从来不管天有多高,从来孤家寡人一个外加死党陪我去那奈何桥。 没有理会过的感觉,许知海知道了,这是捉不住的一汪潭水,只可端赏,不可涉及。 觉得青春像极了一座孤独的桥,她在桥上小憩片刻,那是一段最近的距离,可她终究是要走的,而你,只是她人生中一处最平凡不过的风景,你不如皇宫大殿,只能悄悄把泪撒在桥下漾着斑点的河里。 本来像无声的约定,你我相对而坐。 后来我再去周公那儿时,钱谨柔已经离开了,我的记忆里只留下过她的名字,声音,还有甜甜的笑容。 这算什么呢? 一段青涩的可笑往事么? 我们从未说过一句话,可能说过,在开头,后来呢,沉默。 我明白最后她还是消失在那个午后,许知海的,钱谨柔的午后。再翻过记忆画册,那个穿粉色小袄,微笑淡淡的安琪儿,内敛文静又有些腼腆的钱谨柔,都成为这个午后不再重演的画影。 或许十多年一个初后,我会朦胧的想到一个女孩的笑容,只是淡化成一块块碎片,就像雪天里冰晶般耀眼,可我总寻不到那完整的影子,那么熟悉的美丽。 许知海能变了什么吗?他仍然傲娇走向荆棘密布的大道,尽管脚下柔柔的藤蔓会绊住他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