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珊灯火

夜很深,也很静。月色浸染窗棂,照透墙壁,渐渐渗入内心。我以为能捕捉着这点微光邂逅空中的华丽与璀璨,可当我仰起头,黑暗却如巨钟般直直罩下,没有任何声音和光影,惟留虚空。在这无底的黑暗中坠落,我似乎是只囚徒,也只能是囚徒。

我囚禁在这红色墨水狰狞的面孔之下,在一声又一声呵斥中卑怯地呼吸,在那个密不透风的角落里蜷缩瑟抖。当所有的汗水,泪水,甚至血水都被那一次又一次恶讽似的分数啃噬得一无所有,我又如何能在黑暗中等候美丽的金光?

就在这一遍又一遍的等候与凝望之中,我懂得了积蓄与隐藏。也不需要多么和谐、流畅的发展,不需要多么“义正辞严”的解释,更不必任何的所谓自然合理的过渡。只是在目睹了平凡者们在平凡之路上光彩夺目的绽放,只是见证了门旁一株凝露的枯藤在熬过寒冬之后酣畅淋漓的盛开,一切在心中便都有了答案:我,也能迎来黎明的金光,如果我相信能。我只是需要一身戎装,一把勇气上膛的手枪,用喑哑的喉咙唱出黎明的歌曲,在黑暗里铿锵。我只是需要一把利刃,划破眼前无边的黑幕,曙光便会倾泻而出,充分涌流。甚至仅仅只是拉开这只被人们称之为“夜”的口袋,就能看到那个充满了神秘与诱惑的光亮。现在,我要做的,就是等待! 我仿佛看见,天空正在撕开一道大口……

那道裂口被愈撕愈大,朝霞在刹那间喷薄而出,似乎所有的汗水、所有的疼痛都在那团火红中燃烧,那种光艳,梦幻而恒久。我知道在黑暗中所有的迷惘都是为了寻找最坚定的方向,所有的匍匐与困顿都是为了得到一颗强大的心脏,所有的侮辱、伤害、欺瞒都是这黎明温柔补偿的序章。那黎明金光一直在黑暗之中积蓄与浓缩,并把自己摩擦成了更加光亮耀眼的样子,就在黑暗悄然而逝的刹那,加倍地挥洒与铺张。</h >

我,将在黑暗之中,守着心中的阑珊灯火:等待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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