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嘴吃饭,穿鞋走路。母亲也从姥姥那里继承了老辈人这个朴素、简单的理儿。经常说,咱们乡下实诚人家都要穿带鞋带的布鞋,这种鞋,鞋带系的紧实,下地干活力气足,路再远也不觉得累,最见不得是鞋带系得松松垮垮,走路没正形,会被认为是最没出息,是败家子。
“睁眼瞎
那是个难忘的冬日中午,我等着母亲都要快上课了,远远地看见小路上出现一个雪人。是母亲,她来了。母亲给我吹好了药,要走了,看见我的鞋带散落,说,怎么开了也不知道紧好。其实我早就发现了了,我懒的弯腰,懒得系上,就好像我当时的状态一样,没头没脑的混日子。母亲俯下身子,低着头,用力系紧。大概母亲也看出了我的心思,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导我,安慰我。我瞥了一眼,母亲的背上有几块泥,耳朵带有血丝,头发也显得凌乱。怎么了?在我再三追问下,母亲说路上雪大,跌倒了一个小沟里,摔了一跤。我心里一颤,鼻子酸楚,说你就不能过几天来,母亲说要每天用药才能接住药劲。母亲要走了,想给我说什么,却不不知从何说起,最终说道,孩子,你鞋带松松垮垮的,走路就觉得脚底没力气,把鞋脚收拾里利落了,走路也有劲道,精神心气也足。我知道记住了母亲的话。母亲要是不低头给我系鞋带,我永远不会知道,母亲几十里雪茫茫的路是怎么走过来的,而我却没有来及问一下母亲是否吃饭了,几十里的路走回去母亲累不累,摔倒了疼不疼。我就像狠心的赌徒,无情的挥霍的母爱,残忍的收割着母爱。 午后的阳光虔诚的撒在屋里,一切都显得安详宁静。母亲絮絮叨叨说着家长里短,我附和着说些学校的新鲜事。自然说到考试学习,为了不让母亲太牵挂我,我信誓旦旦的说一次会比一次考的好。母亲脸上露出满足幸福的笑。她想去地里看看麦子熟了没有,站起来就要往外走,”微弱声音好像淹没在满屋的阳光里。母亲性子倔强要强,很少求人。今天是怎么了?我凑上前,母亲的鞋带系的有些乱、松,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整装。我俯下身子,轻轻地紧了紧母亲的鞋带,抬眼望着,母亲眼里婆娑着泪,中指和食指裹着一层白胶布,浸着血水。怎么了?前几天割草滑了一下,母亲轻描淡写的说。十指连心,你的手伤成了这样,连鞋带都系不结实,怎么忍着钻心的疼痛幹的面啊!母亲不到五十,额前和耳边多了许多白发,眼角有了皱纹。粗心的儿子啊,母亲的心永远贴着你的心,你的心这么和母亲隔着那么远?什么时候你才能长大?“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不胜凉风的珍馐,道一声珍重、珍重。……我在想,当母亲提不动一桶水了,当母亲背不起一捆柴禾了,当母亲端不起一碗饭了,当母亲走路落在我身后了,当母亲系不好鞋带时,这时候母亲的的确确是老了,而我也该长大了,应该为母亲撑起一片天,开出一片地,扶着她,背着她慢慢的走下去。河北内邱第二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