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
在灯火辉煌的上海,似乎没人能够理解独游夜市的孤单。当这座不夜城悄然入夜,曾经彻夜狂欢的约定也敌不过正浓的困倦。
夜市也收起了一身繁华忙碌,转而余下一地的凄凉,由环卫工来整理分享。这样品味着别人散落的狂欢,倒也别有一番滋味:似一杯陈年的极品毛峰,苦涩的泪水流干后,才能找到无尽欢喜的回甘。
漫步在世博园旁,上南路与昌里路路口,臭豆腐的味道仍在肆意作怪,摊位却已经没了影子。此刻凌晨两点,是极静的夜:忙碌了一天的摊贩已经离去,清晨的食材准备还未开始。也许,这就是小吃摊贩们一天中为数不多的休息时间。许多漂流的游子,或狂欢的情人,都能在这里找到他们的放松方式:投身美食街中,让味蕾带领身体卸去一身的疲惫;然而这些美食的提供者,谁来抚慰他们心中的孤单?日复一日的生活,与顾客分享快乐,他们总说这样简单地活着就很满足,心里却总缺一个继续重复的动力。
他们往往一家同做一个摊位,埋藏在辛福的笑容下的,是数不尽的心酸与孤单。于是我想,他们或许和我一样;于是我爱上了这条街;于是天蒙蒙亮,我看见许多人推着摊位,睁着困倦的眼来到街上。
我走到一家小吃车前,随手点上两串肉串;当老板熟稔地烤好肉串,递到我手中,我看到了他的眼睛:一双略带浑浊却没有一丝惊慌的眼。我怔怔看着眼前素不相识的人,我看到了平和,安定与幸福。
于是我微笑着说:“拿着肉串转身离去,站在路口的红绿灯下,看着渐渐涌来的人流,心想:这些孤独的人啊,已经习惯了早出晚归,忙忙碌碌,并且安于此,乐于此,满足于此。这让我也走得不在孤独,仿佛那条街上满是故人。
小吃街再次被热情与欢乐充满,那些忙着招待客人的可爱人们告诉我:孤独的人,不一定不会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