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着岁月的小屋

村前有一间小屋,似乎已有了好久好久的岁月,它一直就那么恬静地,安详地沉睡在涓涓细流前。

它似乎有一种沉淀浮尘的魔力,坐在小屋前的石凳上,总能让我浮躁的心安定下来,细细品味这岁月的味道。年久的梁柱散发着一缕淡淡古老樟香的气息,夹杂着四周青草的清香,我陶醉了,迷失在这甜甜的、迷人的小屋里。

回忆是甜甜的——那时,我总喜欢跑出来,在小屋里探险。这个小屋并不神秘,但这暗暗的小屋却总有一股摄人的吸引力,令我的好奇心蠢蠢欲动。木制的窗台,旧式的桌椅,陈旧却雅致的扶梯,空气中流动着古老的味道。幼时的我并不能体会到如此,只知道我很喜欢这个小屋。

老人们也很喜欢来这里坐坐,他们并不吵闹,似乎在静静地品味着什么。有时,他们会聊起这个小屋的故事,我也只是一知半解地记忆了下来断断续续的片断:那曾是一座寺庙,后来教育兴起,在这里办起学堂,于是书声朗朗,是革命火种的散播点,是点点火星的燃源,当年在这里回荡着“新中国万岁”的口号……后来,它又曾是一个小米厂,它为村里的百姓们劳作,但由于集体经济的匮乏而无以修理,村民为温饱而发愁,小屋也因为渐渐漏雨以致倒坍……再后来,它被遗弃了,没有多少人来理睬它,也只有那些年迈的老人们过来走走,苍老的手扶着霉掉的梁柱,嘴里絮絮叨叨地念叨着什么,好似在同情它,又仿佛有种同病相怜的愤懑。

而我,一如既往地喜欢着这个小屋。伤心难过,欢喜愉悦,我时不时地来到这个年迈的“老者”这里诉说,它储藏了我的童年,记载了我的点点滴滴。但我知道,它也藏着这岁月的印迹!

如今,它似乎是被人从角落里拉了出来,修整了一番,在强烈的“聚光灯”下闪闪发光。它的结构没有改变,只是上了些漆,那些木条凳搬走了,换上了新的椅子,接着村干部把图书搬来了,把电视机搬来了,把棋牌桌搬来了……这里出现了热热闹闹的景象,虽不如村里出众的房子,但它那时光中沉淀下来的沧桑感令人难以忽视,路过的老者见到这修葺后的小屋,不禁翘起了嘴角,眼中满是欣慰,有空闲就往这小屋里聚,看看电视,谈天说地,看看书籍,玩玩棋牌,老有所乐,其乐融融。老人们感激小屋提供了场所,更感激这个繁荣昌盛的时代。

平凡又伟大的小屋经受了时代的沧桑,虽是如此静默着,但它的魅力丝毫不受时光的磨损,它的一切记录了时代的变迁。那是藏着岁月的小屋。

作者:浙江省台州市第一中学高一16班 王含之

来源:《语文报·高一版》2017年4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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